这番话，仿佛洪钟大吕，直接敲击在汤显祖的心房。

“如何了……”

走到于可远身前，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，“可远，考得如何样？”

于可远沉吟着。

《山川》

“莫非我选错了？”

“过了就好，这类小考，寻求名次反倒落入下乘。”高邦媛也笑着。

……

是以韩非子有言：今以国位为车，以势为马，以号令为轡,以科罚为鞭荚。

这段话出自韩愈《杂说》中的《龙说》，文章以龙喻圣君，以云喻贤臣，借“龙嘘气成云”，然后“乘是气，茫洋穷乎玄间”的传说，申明贤臣离不开圣君任用，圣君也离不开贤臣帮手的事理。通篇只就龙与云的干系着笔，从一个“灵”字着眼，无一句点明大旨，可到处扣题。

于可远初时还觉得本身看错了，但接着汤显祖远远朝本身拱手，“可远，恭喜你了，招覆一过，再覆和连覆，名额根基牢固，只是排名略有浮动，先提早向你道贺。”

“嗯。”

前面的话，他到底没有说出来，憋得满脸通红，话锋一转道：“你，方才的杂文，从哪个角度阐述的？”

走出考场，往龙门口一望，于可远不由有些惊奇，此次竟不是他第一个走出来的，汤显祖早已经站在那边了。

“不过是一次府考，不消悲观，来岁再来就是。”

那眼神里，有些放心和开阔，也有些祝贺？

于可远：“海若，你不比任何人差。”

于可远也点点头，顺上往下数，挨个看了一遍，公然没有找到汤显祖的名字。他往远处一瞥，正瞥见汤显祖朝本身投来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。

于可远很绝望，他没想到汤显祖不但贪恐怕死到这步地步，连眼界也如此狭小。莫非春秋太小，思惟尚未健全？能流芳百世的名曲大师，仿佛不该是这个模样。

但刚想没多久，汤显祖竟然主动搭话了。

旁征博引，借古讽今，于可远皆文子和韩非子的思惟，阐述的乱世与衰世之主的御下之道。通篇文章行云流水，一气呵成，可谓完美。

于可远摇点头，并没有多说甚么。

望着汤显祖的背景，于可远一时也有些入迷，喃喃道：“不愧是名曲大师，能这么快走出来，我还是小瞧了他。但愿因为我的影响，这一世，你不会持续和张居正死磕吧……”

“东南抗倭。”

府试第一场称正试，主考八股文。第二场称招覆，第三场为再覆，第四场和第五场为连覆。

“公然。”汤显祖眼神一暗，“我就晓得，你会从这个角度立意。”

汤显祖幽幽道：“昨日你也是如许说的，最后却中了第一。”

“可，可我，我没有想过这么多……”汤显祖愈来愈惶恐，“我只是想选一个不太冒险的角度，毕竟抗击俺答和倭寇这两个方向都太敏感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