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国度多难,流贼,胡虏残虐北方,指不定哪天十万胡骑南下,饮马长江。若朝廷在,我军民百姓就能万众一心,摈除鞑虏,重创承平;朝廷如果亡了,我汉家百姓俱将成为鞑虏的仆从,任由鞑虏凌辱,到时候莫非你就甘心成为鞑虏的仆从吗?”
众亲卫便押着王斗,推至县衙正堂。
王斗挺胸傲视着世人,满脸都是不平之意。
“你这话倒是说差了,我大明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,闯贼兵临京师,先帝宁死不平,煤山就义便是明证,朝廷何时畏敌如虎过了?”阎应元反问道。
王斗把一柄腰刀使得风车一样团团飞转,连着格开了刺来的两枪,第三枪却没能躲过,只觉左肋一疼,便扑通跌倒在地。
“福藩已入南都继位即位,如何没有朝廷?”阎应元正色说道。
……
到了正堂,林之骥坐回到结案台后的椅子上,阎应元走到他跟前,低头附耳说了几句,林之骥听完后,眉头轻皱道:“此匪首真可招揽?”
“好!此事本县授予你全断之权!”
王斗低声咕哝几句,到底还是无言辩驳。
“投降不杀!”
阎应元道:“临时一试,若成,江阴将再无水匪之患。”
“抓活的!”
“下去!”阎应元斥退了衙役,望着王斗说道:“本官看你也是一条豪杰,为安在此国难之时,不思报效朝廷,反倒干些打家劫舍得活动?”
“本官看你也是一条血勇男人,为何甘为贼人呢?”阎应元紧追着又问道。
“朝廷?”王斗又是一声嘲笑:“京师都破了,崇祯爷都吊颈了,现在另有朝廷吗?”
王斗不语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:“朝廷无道,我投身江湖,原想着劫富济贫,替天行道,可……”
想不到水寇中也有如此悍勇之辈!
阎应元仿佛早已推测林之骥会如何措置匪首,他抱拳道:“卑职有一言,请大令借一步说话。”
见县令亲迎,阎应元很有些受宠若惊,忙单膝跪地,抱拳施礼:“卑职幸不辱任务!”
“投降不杀!”
王斗从鼻孔里哼了一声:“半壁江山都丢了,这等朝廷纵有也等因而无,何况这朝廷畏敌如虎,只知伤害百姓,要它何用?”
“那……哼……”
“全数押入大牢,至于匪首,直接斩了便是。”林之骥虽是墨客文臣,现在确是一脸的煞气。
看着退返来百残兵败卒,顾三麻子面色发白,一脸的惊魂不决,部下劝道:“当家的,我们入彀了,此地不宜久留,从速撤吧!”
“好一个嘴硬的贼子,我倒要尝尝,究竟是我手中的水火棒短长些,还是你的嘴皮子短长些!”衙役气急废弛地说着,就想拿出水火棍给这王斗来上几下。
林之骥低头深思了半晌,衡量再三,终究还是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