觐见结束,出了皇宫后,阎应元心中还是心境难平,天子亲身召见,温声竭力,足见对他的正视和靠近,这统统都使他感到欢畅也有一丝丝的惶恐不安。他决计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,以求不负天子的超拔之恩。
不过他早已决定要用“恩威兼施”的体例来把握像阎应元如许俄然超拔的能吏,制止他们骄狂高傲,以是对他行的大礼并不谦让,等阎应元恭恭敬敬的行完礼后,方才用略带亲热的口气叫起家。
他躬着腰徐行登下台阶,走进殿内,固然先前已经有所预感,但真的进了严肃厉穆的乾清宫,出身于微寒的他仍然感到一股庞大的威压向他罩来,让他不敢昂首。
“卿不辞辛苦,勤于王事,忠心可嘉,朕心甚为喜慰。从本日起,卿便是朕的御营游击了,望卿不负朕望,为大明尽忠尽责。”
迈出几小步后,几近是一进大殿,就对着正殿位置大声禀报:“臣御营游击阎应元,叩见吾皇万岁!”说完从速跪下施礼。
这个校场是国初时设立的,专门校阅驻京各卫官兵,迁都以后,南京禁军怕已经有几辈子没有在校场上练习过了。
“微臣伸谢皇恩。”
“微臣惶恐,愿为吾皇效力,万死不辞。”
这个动静很快就传遍了全部江阴县,天子招募良家百姓为御营亲兵,还是可贵一见的事,要晓得天子禁军大多是由功臣勋戚后辈担负的,就是大头兵也是父子相替,世代相袭的,平常百姓就是想进也进不了,没想到现在朝廷竟然对百姓开放了天子亲军的兵额,并且报酬看起来还不错,连一个步兵都有二两银钱的月俸,相称于别的营头战兵两倍的月俸了,如果实发下来,就更多了,这让他们大为惊奇,也非常欣喜,特别是在他们得知阎大人也将在御营中任职的动静后,参军更是主动。
……
阎应元诚惶诚恐的道:“微臣常日只是愚心任事,不敢遁藏艰巨,只求做好分内之事,不孤负圣恩。”
在等候天子召见的过程中,阎应元的表情非常冲动,向来沉稳厚重的他竟有些坐立难安。过了半晌,听到内侍传呼,心顿时狠恶跳动起来,面红耳赤,他深深地吸了口气,死力节制住忐忑的表情,叮嘱本身见到天子时千万不能失态。对于本身首被天子召见,他既感到不堪宠荣,又不免提心吊胆。
张堂功等人是蒲月初九到的江阴,恰好错过了阎应元安定顾三麻子水匪的大戏,不过在士绅百姓交相歌颂之下,他们或多或少的晓得了一些阎应元的事迹,不由的对这个天子指名超拔的人充满了敬佩与猎奇。
阎应元本年三十九岁,体格魁伟,黑黑的面膛,润中透光,一双剑眉斜插入鬓,大大的眼睛,炯炯放光,鼻直口方,身穿四品武官朝服,乌沙,皮靴,一脸的威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