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晨起,颙琰一早便去上朝,未轰动我,待我醒来时,床边早已空无一人。我伸了伸懒腰,睡眼惺忪唤道:“浅秋?”
“奴婢在,娘娘你醒了?”浅秋回声,排闼而入,又叮咛若柔她们给我打来洗脸水。浅秋行动敏捷,上前扶我下床。“娘娘,皇上五更天就起来了。怕吵醒娘娘你,还特地叮咛主子们不要吵醒你。皇上对娘娘真是体贴的紧呢!”
皇后心中仇恨灼然,尾指上的金漆护甲在明黄色的凤椅上来回磨砂。快意这么做,就是想在各宫女眷面前建立威望。皇后久不得皇上眷顾,连带各宫嫔妃也愈发不把皇后放在眼里。现在,如嫔一席话,更显得皇后本身娇柔造作。“罢了!你且说究竟产生了何事?”
“皇后娘娘!不好了!”说话间,皇后宫中的宫婢且惊且惧的跌入殿中。皇后身边的快意姑姑上前,还未开口便是两个耳光。“这么多娘娘在我们这里,岂是你一个小小宫婢能够冒昧的!”
只见那小宫婢一脸惶然,仓猝道:“主子本日在浣衣局井中打水,却不想竟看到了…看到了恩嫔娘娘宫中的墨玉姑姑死在井中!死相可骇狰狞,双目圆睁,但是死不瞑目啊!”
“哦?后宫当中上有皇后娘娘,次则另有我与明妃,云妃等妃嫔在你之上。莫不是得了皇上的宠嬖,就目中无人了么?”诚妃将手中的白玉细瓷杯盖重重的扣在瓷杯上,桌下水花溅开来。我把目光停驻在桌上的那一滩雨前龙井上,心头发紧。诚妃较着对我存有敌意,任凭我如何辩白亦不会对我的态度窜改分毫。
“一大早就说这么恶心的事情!本宫身子不适,先行辞职!”如嫔蹙眉,带着玉翠仓促的去了。
我抿了抿唇角,浅笑道:“回诚妃娘娘,嫔妾不敢。”话音未落,一旁的浅秋替我辩白道:“皇上夙起的时候让不要惊扰主子,以是主子本日起晚了些。”我回顾瞪她一眼,她自知心急口误,点头低眉。
“即便清嫔再目中无人,只怕也比不过姐姐你呀。”耳后传来如嫔的轻笑声,她在玉翠的搀扶下,柔仪上前。“依嫔妾看,诚妃娘娘你的惩罚太重了,本日清嫔只不过晚起了些,姐姐你就要送她去佛堂。姐姐你常日里,也未曾日日都定时来皇后娘娘宫中存候,现在姐姐你反倒怪责她人,可如何叫宫中其他女眷佩服呢?倒不如罚她在本身宫中面壁三日,以儆效尤便罢。”
洗漱以后,浅秋服侍我换衣。淡紫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,上面是一袭深紫色白玉兰的长裙。弯月柳目,纤腰细细。如此,依例去永寿宫存候。我搭着浅秋的手,盈盈而入。到时,宫中女眷早已到了大半。见我姗姗来迟,诚妃抿了一口楠木桌上的雨前龙井,漫不经心道:“怎的皇上夜夜歇在你那边,连向皇后娘娘存候都敢早退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