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旭悄悄翘起嘴角，非常忸捏地喏喏道：“右相提点的极是，其间课业孤已修得将满。如此，下月孤便与右相一同返国便是。”

“殿下离国数载，陛下不时顾虑。”权禹负手在前，徐行而行，如教员对着个不成器的门生谆谆教诲：“善事父母而为孝，眼看陛下已近花甲之年，殿下为人后代也该归去看看了。”扇柄在柴旭肩上一点：“梁国虽好，殿下却莫要乐不思蜀了啊。”

深白的罗袜一点点挪向屋内，李嘉在塞得满铛铛的书厨前张望了下，吃力地抽出个长长的扁盒，夹着它又到案几边，从一堆小山高似的书卷里抽出一沓近半尺厚的书稿。

本日的两个配角都发话了，其别人自也没说话的余地了，少年们两三携行往国子监外走。

“这个呀。”对书稿明显李嘉上心很多，拂去纸上莫须有的灰尘，双手捧起来递给萧和权：“这是前梁末期到现在的战役记要。”

杀父大仇，如何能忘？

小白眼白直翻，仆人，人家是蛇不是绳索啦！

柴旭返国的书表已被权禹递上去了，梁帝真情实意地大大挽留了一番，别走啊孩子，没准今后两国翻脸另有效得上你的时候呢！礼部尚书不得不偷偷拽了下自家陛下的袖子，陛下啊咱那一脸的图谋不轨能收敛得含蓄点不？

神采比方才，白了一些？萧和权内心叨咕，思及她之前乖乖的模样，大着胆量伸脱手贴了贴她的额，冷冰冰的：“那里难受？”

“你和李嘉道别了吗？”柴旭笑望着神情凝重的萧和权。

李嘉偏头想了下，又摇点头。

“回燕国？”萧和权匪夷所思地看着正襟端坐的李嘉，一捞衣摆重新蹲回她跟前，探过甚去好笑道：“我都不晓得，你就晓得了。”

李嘉镇静地翻开扁盒，一层薄薄的软纸，翻开，横四行竖三列，十二个雕工精美的点心。小小的肉疼下，李嘉风雅地把盒子推给萧和权：“吃吧！”

顾虑我的是你吧右相大人，柴旭哀伤不已，看模样权禹已经清算好了前头那几个哥哥，要拿他开刀了。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，燕国事他的母国，他躲到天涯天涯还是要归去的。

门板咚咚咚轻响三下，一个悄悄微细的声音在外道：“李公子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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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在乎，你们抱怨个屁？”萧和权懒洋洋地截断他们的话，长臂一呼：“走了走了，阿谁书白痴不会喝酒不会说话，跟过来也是绝望的很。”

“吃糖不？”

柴旭没有把话说完，萧和权岂不知他的意义。权氏大权在握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，返国以后他和柴旭的处境定是凶恶难言，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忧。但再难走，他们都要归去，因为那才是他们真正的疆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