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让女真人杀顺了手,哪有于艮的安身之地?且不说危及大宋之鼎祚。汗青上的阿骨打恪守“海上之盟”,但粘罕等人力主伐宋,阿骨打不得已留下了遗言,“海上之盟,不成忘也。我死,汝则为之。”换言之,就算阿骨打是个信人,也保不齐部属的作为。
喊得都跑调了。兀术叫着阿玛,眼睛却看向了阿布卡赫赫,仿佛是在哀告师父批准。于艮浅笑着点了点头,兀术当即撒腿奔了出去。膝盖有点僵,行动又太快,几乎一个踉跄跌倒。
“五年以内,大金当得大辽之半壁江山。”于艮再次必定地答复。不过这些话就需求兀术的翻译了。
兀术的脑袋里一向绷着一根弦,都将近绷断了,脸上血气翻涌,呼吸困难。此时方逮了机遇,镇静地叫道,“阿玛,我备下了!”
“阿布卡赫赫于艮,完颜阿骨打,固然异姓,既结为兄弟,则同心合力,祸福与共,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。皇天后土,实鉴此心,背义忘恩,天人共戮!”
这个答复,当然是于艮的黑货。“十年灭辽”之类的妖言,还是不要说出口了。
或者是刹时,或者是好久。
阿骨打梗着脖子喝了三碗,于艮也细水长流了三碗。阿骨打面色泛红,于艮久经磨练的干部本质又表现出来了——这才哪到哪啊!就是肚子里要结冰的说……
“是!师父!”兀术肚子里的石头终究落了地,脑门疼得那叫一个舒畅。接着却又挠着脑袋苦笑,这天寒地冻的,上哪弄香案去啊?
“喀嚓!”一声脆响,阿骨打背后的壮汉踩碎了积雪。
并且阿骨打说的是汉语,固然于艮好轻易才听懂。
“阿骨打不必出言相激,你我相聚便是缘。我对你的阿勒楚喀,毫无兴趣。”于艮抚摩着沃淩的脑袋,行动很轻柔。仿佛对阿骨打也落空了兴趣。
阿布卡赫赫和阿骨打同时跪地,对着一大二小三炉香,八拜交友。
阿骨打喊了声“请!”随即仰起脸来,“咕咚咕咚”地灌了下去。洒出来的酒顺着嘴边留下,阿骨打一手擦嘴,一手亮碗底。
于艮一时候玩兴大起,取脱手机把阿骨打的女真语誓词录了下来,并且对准跪地的阿骨打和本身拍了一张合影——尼玛这才叫自拍!
一饮而尽,功德成双,三碗不过岗。
“哈哈,端的痛快!”阿骨打的酒胆不小,论酒量却并不顶个。
“大金当立?”两边沉寂半晌,阿骨打高耸地开了口,还是直奔主题。
“就教阿布卡赫赫志在何方?”阿骨打的笑容俄然凝住,眯着眼睛盯紧了于艮。刚才只是莽撞,现在更是冒昧。天虽冷,兀术的手心却在冒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