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窈摇点头，声音降落：“昨日我进宫，听到宫人们闲谈。说官家在病榻上曾问摆布，为何多日不见寇准？成果满厅文武没有一个敢吱声。官家莫非当真忘了寇相公被贬谪出京的事？”

舒窈坐在雅间里，托腮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，像小时候那样任凭郭审一本端庄对店小二说她口味与忌讳。待他交代完，店小二退出，郭审才邀功般凑到她身前，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：“如何了？小丫头一出来就走神，到底在想甚么？”

关乎郭氏族运的此次机遇并没有让人久等。乾兴元年的仲春，方才开春的大宋，还没有迎来春草泛青，绿柳抽芽，一个震惊天下的动静便传在了大江南北：天子驾崩，遗诏太子灵前继位，承嗣大统。因其年幼，先皇遗命，令其尊皇后刘氏为皇太后，朝务不决者，听太后权分措置。

最不好玩，最不得安闲的处所，却有能够是将来监禁她一辈子的樊笼。

舒窈早已也风俗了他大而化之的脾气，听到这话只是微垂着头，眼盯香木桌案，闷声闷气道：“我听到他们说，皇后娘娘与丁相爷一道哄着官家，将寇准贬谪出京，去了道州。”

郭审悄悄挑起桃花眼角，以手支肘嗤笑道：“我当甚么事呢？父亲和伯父哪天不说话？”

之前，他从未曾在餐桌上提及这些。

“官家他……”舒窈咬着下唇，微微欠身，悄悄感慨道，“本年上元节，官家怕是不会到宣德楼游幸了。只是不晓得来岁的宣德楼上，长官当中又会坐着谁。”

舒窈扫一眼郭审，将手中暖炉放下，目色幽幽说道：“明天早上我听父亲与伯父闲谈。”

舒窈将他手掌悄悄抓住，扒开到一旁，皱着鼻子不满瞪他：“九哥，莫要再拍了。再拍会长不高了。”

“去道州？倒是挺远的。”郭审耸耸肩，不甚存眷地嘀咕。

舒窈闻言一愣，停下进食，抬开端目光盈盈地望向郭审。

他好似对赵祯敌意满满。那不加粉饰的不满与愤激，让舒窈不管说甚么，郭审都在果断不移站在她这一边。凡是她哪天入宫，碰到些风吹草动，回过甚来，他都会为她鸣冤抱屈，忿忿不平。他还常常在她郁郁时，混不吝地打趣嘲弄：“传闻这个事，九哥内心实在也憋闷得很。小丫头，你得请九哥用饭。哄九哥畅怀才行。”

此楼乃为正店，自酿寿眉酒在汴京备受追捧，令媛难买。郭审也是因饕名在外，结识了丰月楼的店主，才被赠送一坛。新得好酒，郭审忍不住胸怀对劲，拉着mm夸耀好久后，才带她往丰月楼来恭维。

他一贯言语轻浮，好似没甚么大事能被他挂念在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