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窈笑弯了眉眼，手摊开，任她打量检察：“我没事，太子他脾气挺好，没跟官家告状。”

“去樊楼？你太学当真没课？”舒窈思疑地看他。

刘皇后话毕便悄悄靠上座背，凤眸阖起，状如假寐。

刘皇后凤眸眯起：“哦？竟是那小丫头？是为奉迎太子？”

被问的女孩儿提着裙裾飞速下楼。她身形薄弱，端倪清丽却略带不敷之症。这一番跑动来到舒窈跟前小脸已泛出扑扑红晕，才站定她就握住舒窈的手：“昨日才到。还没来得及呢，本想明天递花笺邀你过府。”

舒窈低头闷闷答：“开端有一点，比及暖阁才不惊骇。宫里端方好多，阿瑶不喜好。”

“这……恐是大人来前传授？”

有她作证，又有夏氏和其他大人成心保护，舒窈的“暴力行动”终究被悄悄放过。

郭审想得长远，却不知在他思虑张家是否会衰颓时，汴京宫明仁殿中也有人在议论着他的家属。

“借你吉言。”说完，老祖母意味深长地转看了眼小儿媳，呵笑两下，似警告似敲打：“老身不求囡囡会是个多福多贵的人儿，老身只求她能安然顺利。将来老身地府之下也好瞑目。”

“三岁看老。将来我囡囡如果受了委曲如何办？”

舒窈睨他一眼，见他不为所动后抬手环上他脖子，下巴抵着他肩膀，声音藐小：“九哥……你真好。”

见到宁秀跟舒窈在一处坐着，姆妈也未几言，哈腰在宁秀耳边说了些甚么，宁秀就遗憾地站起家。

前几月，宁秀随母亲归宁余杭。一别仨月，再聚会，两女人可不有满肚子话要叙说？

礼毕起家，郭审才对柴氏正色道：“祖母，孙儿有几句话想说与阿瑶。不知现在能够带她出门？”

这，才是大宋建国以来，几代官家心照不宣的帝王策！

“你赶路返来如何也不在家好好歇息？”舒窈拦下郭审的帮忙，踮脚给宁秀斟上茶水。

这送的人天然就是舒窈。

或许，孩提时友情总来得莫名其妙又简朴纯真。

舒窈看不清她的神采，只在她身后听她对一干大人缓缓开口：“这事怪不得郭二娘子。她本来只是好好坐着……”

舒窈一怔，随即望着宁秀喜笑开颜：好久之前提过的事，她都要忘了。秀秀竟然还惦记取。

孩子们不明原委，只当舒窈家室显赫，人不好靠近。私底下，他们垂垂抱团，架空这个“娇纵傲岸，目下无人”的郭家二娘子。宁秀也曾是此中一个。

为君者亦喜好均衡之术。卧榻之侧岂容别人鼾睡？朱门大族曾把持社稷，摆布江山。到目前，圣上却只予厚位不予实权，有加身光荣却无权益在手。点滴消磨，总有一日世家望族会埋没于漫漫黄沙，完整落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资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