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窈垂了下眸，略一沉吟后，面露央请地仰看向赵祯。

本日在崇政殿，当着官家，一干同僚将礼部好一通抱怨。

在帝后肩撵未至时，礼部尚书王曾着身紫罗蟒袍，头戴金档乌纱，来往不断，游走周旋于诸国卿使中。

受赵祯事前叮咛，舒窈对这位外族打扮的郡主一向暗中留意。此时见她这番模样，舒窈不由在椅中悄悄扯了扯赵祯衣袖。

诸公侯宗室及外命妇们振衣起家，恭恭敬敬立于食案旁，垂首敛目，以余光看着帝后二人相携而入。

舒窈贤能文慧地点点头，眼里却浮着笑意，盈盈然地看向一派云淡风轻的赵祯。

张知白抬眼苦笑，看一眼面相寂静，忠心忘我的王曾，年老的老丞相终究还是施施然地叹了口气：“不消试，不消试。试了也只是落得个徒劳之名。”

赵祯手执玉杯，悠悠转过身来，垂眸柔声问她：“如何了？但是对付命妇身子乏累了？”

只是可惜，皇后姓郭。

“胡殷郡主言重了。说甚么包涵不包涵，来者是客，我们天然是想宾主尽欢。中原歌宴上实在也不但是杨柳腰肢纨素臂，宴上斗草簪花，投壶燕射也是常常有之。”

王曾眉梢轻挑，袖中手稍稍伸出，摇指向寿安宫。借着宽袍大袖的讳饰，他侧身对张知白微微使了个眼色。

至于这警戒以后，她会做些甚么，谁也不好鉴定。

“胡殷郡主感觉宴中歌舞如何？”

正中午候，集英殿别传来三道帝后降撵的金鞭之声，跟着嗓音尖细的宫侍唱报帝后驾到的声音落地，集英殿内细细碎碎的谈天之声戛但是止。

胡殷闻声转眸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看向上座。

胡殷郡主意此神采微凝，半晌后才转向舒窈，声音雀跃：“那也无妨的。皇后嫂嫂，传闻中原蹴鞠大兴。胡殷在大辽时也看过几场蹴鞠，深觉得爱。刚好，此次南来，使团中便有蹴鞠步队相随。不如，我们让大辽与大宋的这两蹴鞠队之间来一场比试？以百金做彩头，看看究竟是大辽的步队威武些，还是大宋的步队高深些？”

明显为辽国使团的步队选了支悍勇微弱的敌手，恰好从他口中说出，却似随便一提般举重若轻。

“扑簌”，“扑簌”

赵祯挑起修眉，未曾回话，只是眼底含笑望着舒窈，“你想如何办？”

赵祯眼底兴趣盎然，含笑地看着说话的舒窈，深觉得然地颔了点头。

赵祯别有深意地笑了笑，放下玉杯，对胡殷郡主辗唇启声：“蹴鞠比试，百金做彩？这主张倒是别成心机。郡主，是想把这比试放于何时何地？”

胡殷郡主不做多想，脱口道：“时候就在宫宴以后如何？至于比赛定于何地？天子哥哥和皇后嫂嫂身为东道，天然由您二位做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