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了？”司马光问道。

两人进了屋内，文彦博让仆人看茶，便坐了下来。

分开了文德殿，韩琦、曾公亮、韩绛三人说要去政事堂。

文彦博摆了摆手，道：“意义你必定晓得，可你晓得，如何样才真的叫做‘宰相肚里能撑船’么？”

可文彦博是谁？仁宗一朝两次出任昭文相，曾在枢密副使任上停歇王则之乱，也是军功赫赫，乃是先帝宋仁宗最为倚重的大臣之一，此时又以枢密使的身份担负封疆大吏，西拒李夏，论声望、资格，和韩琦也相差无几，他会怕韩琦？文彦博不像韩琦那么霸道，不想惹事，但也一定就情愿多给你韩琦几分面子。

文彦博道：“噢，这倒是我不对了。说来，司马太傅乃我兄长，该当是我去看望才是，令尊身材可好？”

到了枢密院，文彦博找了几个大臣说了说话，大抵交代了一下，让他们内心有些筹办，顺手看了些文件，看看天气，他也就慢悠悠上马回家去了。

司马光道：“谨遵世叔教诲。”

“欧阳修向陛下要求自贬，还请陛下赦免你和王珪，”文彦博道，“你倒好，小人小人的骂人家。”

“你是不是感觉，欧阳修和你们一样，挟身自重？”文彦博问道。

文彦博站在大堂中，目送司马光出了大门，微微点头，道：“这孩子如此刚强，怕是我的话他一句也没听出来啊。”

“国之大礼，如何会是小事呢？”司马光道。

欧阳修回绝了，毕竟他也已经请辞，他此时正筹算回家写“辞职陈述”呢。

文彦博道：“《论语·子罕》有云：‘子绝四:毋意、毋必、毋固、毋我。’”

“昭文相但是向大官家说，要拿你和纯仁他们五小我一齐开刀呢。”文彦博道。

“也不算绕路，”文彦博笑道，“我回剑川时，便去给他上两炷香。”

司马光再次沉默。

“欧阳相公，可比你们漂亮多了，他要行濮议之事，是心甘甘心自贬，你呢？你们呢？真的是心甘甘心么？真要贬了你们，你们背后不晓得要骂成甚么样呢。”司马光张口欲言，文彦博看他这模样，止住了他，道，“贤侄啊，你既然叫我世叔，我也就倚老卖老说你两句，你可别内心不欢畅。”

司马光思考了一会儿，道：“世叔之言，小侄服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