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半柱香的工夫，还真给找来一个。

计议已定，既然丁一箭不奇怪那些本筹算用来“犒师”的金帛，康允之干脆拿来鼓励士气。官府当天便出榜招募“敢兵士”，只要你报名支付兵器上城，便现给一贯，每过十天再加一贯，若贼寇强攻，打退一次又是一贯。

“回官人，小人姓梁名成。”他虽不知李昂来源，但想着能坐在知府相公书房里的，毫不是浅显人，是以非常恭谨。

人家连使者都给你杀了，还能如何样？不要怂，就是干！

“哦？这是为何？那丁一箭自称率众十万，便是叠罗汉也叠上城来。”

他回话时，李昂一向在察看。其人三十出头，算不得魅伟，但眼深隆准，颧骨凸起，起码长相还算异于凡人。

康允之打量他几眼，见对方身量只跟本身相仿，哪像个浴血疆场的懦夫？再加上精力不济，便一抬下巴：“荩臣，你跟他说。”

康允之听罢，仿佛有些动心，手指头在书案上敲了半天，忽问道：“招募壮丁不难，但他们大多是诚恳本分的农夫，怎敢杀人？”

方才来人到城上找上过阵的，梁成还觉得又要招募使者出城，本不肯来，何如众口一词都推他，没想到……

跪地施礼以后，知府相公也不叫起来，只冷声问道：“甚么出身？”

康知府不以为那些个马都骑倒霉索的黥卒里会有“真将军”，但现在别无他法，且试上一试吧，遂命人去找。

康允之听到这儿忍不住插话道：“那另有十之一二呢？”

只是这话不便说出口，作思考状半晌，李昂开口道：“相公为官多年，游宦四方，不知可有临敌批示的经历？”

李昂见状，鼓励道：“你既敢说大话，想必是有体例的，既召你来，直说无妨。相公夙来仁厚，说错了也不怪你。”

就人家这点伎俩已比你我强多了，重新到尾没半点好神采，也没一句暖心提气的话……李昂公开里腹诽着，面上倒是淡淡的笑容。

“回相公，寿春城墙高大坚毅，只要敢战，守住题目不大。只是……”

见知府相公如此不屑，梁成背面的话便不知如何出口，只能把目光投向那位年青官人。

榜文一出，应募者簇拥而至！

“荩臣，事已至此，如之何如？”康允之伏在案上，两手不断地按压着太阳穴。

“门生也没有。”

“谢相公。”

李昂应一声，转面那人笑问道：“还没就教……”

听此一问，梁成本来尽是谦虚的脸上竟闪现出一股决然：“万般无法之时，莫说杀人，便是吃……”

方腊从起事到被俘处决，前后一年不到，他能在如此之短的时候里作到正将，申明是真有军功。至于到底是因为甚么事被降为厢军，他不肯明说，也就没需求多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