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你看，大莫离支本不信赖，金将军射中了唐将、而唐军却不来攻铁瓮城。不过莫离支已接到现报，清川江对岸唐军正在调兵，他不再思疑将军，让我连夜来请将军到平壤议事。”

平壤城，盖苏文见到仓促赶返来的令使，再看到他递过来的密信，神采当时就变了。

“我们不宜大张阵容，那会打草惊蛇，也显不出我们有多高超！就在铁瓮城与清川江上游派出数支暗藏搜索小队，各带干粮、饮水——坚壁清村，他想得够美！”

盖苏文按捺住内心的非常惶恐，面无神采地叮咛信使和几名亲信留下，其别人退出。

本年唐军用戋戋四万人小打小闹地来一场，从四月至玄月，高丽的农时全迟误了。总牧监说得对，盖苏文此时最怕的不是天、不是地、不是凤头城的两千唐军，也不是龙兴牧场，而是饿。

正在深思，却听金焕铭对门口招手道，“你过来，本将赏你口酒喝。”

不到十四日，他毫不能私行脱手。

高成相道，“将军我们不能连夜到平壤去……除非小人跟着庇护将军！”

这时他看到有两名军士，引着一名陌生的便衣人从外边出去，金焕铭微醺着问他，“你——是那里来的？”

但鲁牧监叮咛说，他只可在十四日那天脱手，因为再晚的话就来不及了。

高成相在厅口侧着耳朵听到这里，便挟了大铁枪一步跳出来，用枪尖指住那人、对金焕铭道，“将军，你让我一枪刺死他！此人是大唐来的特工！”

万一脱不了身也没甚么，如果儿子高舍鸡被大唐的尚书令、总牧监收养，那也没甚么不好的。

鲁牧监说，事想万全、总有忽略，但高总牧监的号令是铁打不动的，十一月二十三日早上，金焕铭的人头必须送至长安。

那人手中没有兵器，但工致地在马背上一伏身子躲过这一刀，于两队夹攻的空地当中穿出去了。

那人脚底下一动也不敢动，上身向后边仰着，动摇手道，“我我我是谈笑了，如何能当真？是……大莫离支让我来送信给将军，共商御敌大计。”

高成相掰着指头数日子，目睹着都初九都要过完了，金焕铭还活蹦乱跳的，再过五天，万一城外不到手，那就只能看他的了。

牧监有令，但机遇实在可贵。

他用本身的大铁枪当扁担，担着一卷儿铺盖、半袋粮食，拉着两只山羊，与络绎不断的入城百姓进了铁瓮城。

那人丁中说着“是真的”，心中却道，

“不，只凭这封无头无尾的信便捉杀铁瓮城守将，不明本相的人会如何想？会不会与我离心离德？恐怕到时候唐军的收成会更大了。”

高成相用铁枪尖比划在那人的咽喉前边，“快讲，你给老子讲实话，再敢胡说一句‘录事’、‘大唐’，老子立即动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