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语内侍到女学以后，指明说，陛下要叶玉烟备办酒菜送到太极宫――明白无误。

沿途的女学门生、掖庭宫宫人、女官当中，有很多人都看到天子身后只跟着几名亲卫溜哒过来，也没有仪仗，不晓得天子要去掖庭宫做甚么。

天子道，“卖药为生……如何朕得知你是开茶坊呢？”

新罗国女王金善德，于八日宿世养一子，便是天子先前与金善德所定的名字――李掖。

厉某道，“回陛下，这可不是！草民一贯救危解困，常卖些医治头疼脑热的！而像此类烈毒，蒲月当中小民只卖过这一份。”

屋中桌椅尚在，天子一恍神，仿佛上面又摆满了山珍海味，杯盘列举，仿佛鼻翼中又扑进了浓烈的酒香。

“你且陪禽兽不如的人……干了这一盏吧！”

徐惠回到门下省内衙后，仓促找出方才拟就的文稿，回身要走时却突发奇想，又伏在书案上，拿笔沾了墨，在每一段的开端别离再加上“门下”两字。

天子与金善德相处时候太短了，但回想中的细节却簇拥而至。然后幻象撤去，桌面上又空了。

他是门下省侍中，正管着徐惠，一贯律已甚严的樊伯山不由责备道，“徐给事中，你看看你，为陛下拟文何致随便如此！！”

天子徐行出来，反手将门掩上，亲卫及女官未得叮咛，谁也不敢出来，就侍立在外头。

随后有三名女子出去，两人抬着食盒，一人指引。

厉某一下子跪倒，“陛下，陛下，小人鬼迷心窍，这才心有佼幸欺瞒了陛下，求陛下宽恕小人一时愚笨！”

内侍叩首谢恩，不得不说，天子对他的惩办太轻了。

樊大人道，“恰是啊……我们还是先来看看陛下叮咛之事。”

晋霸道，“本王指天发誓，此生毫不负皇兄！”

此时，天子正冷静地坐在阁房，回想着新罗女丞相金春秋当时是站在那里，金善德在那里。

厉某抵赖道，“小人卖茶为主，卖药为副。”

徐惠暗道，樊大人从不打趣，那就是真的了，本来世上果有这般偶合！莫非这也有甚么召示？

正要往外走的内侍就不便往外再走了，天子看到徐惠这么巧出去，想是甚么都听到了，他有些哑然，冲内侍道，“你，你如何还不快去！”

厉某扯着脖子失声叫道，“陛下，草民想到了，确切卖过！但草民以卖药为生，每日脱手不计其数，方才有些想不起来了！”

方才由鹞国公升位太子时，单单一个“寡人”的自称，被他提及来时便极其绕口，柳玉如等人在府中不时监督，毕竟也改不过来。

晋王低声道，“本王皇兄的断判老是有来由的，你如何好妄加思疑！本王本来还想，阿谁东宫内侍总免不了一个死，但皇兄的断判才有理――他事事按我的叮咛，可有罪？陛下对一个涉事内侍尚稳定诛，其视人之道可见一斑！我们不及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