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眉毛微微一挑，不吱声，意义是，“我看你再说。”

天子说，“此书固然看上两行便令人昏睡，但总比喝酒喝到昏昏沉沉的好啊，嗯，皇后也是这么对朕说的！”

……

这个游戏李淳风倒是常玩，因为射覆所藏东西，多数是一些顺手可拿的糊口用品，如手巾、扇子、笔墨、金饰等物，因此李淳风常常能毫不吃力猜中大部分。

“叫他速来见朕。”

听天子再道，“如何不给李太史令上茶？”

天子看了看李淳风身后接了烧饼的宫女，对她道，“朕看你还算聪明，猜想李太史令整天胡猜，必然辛苦的很，便将你赏予太史令为侧室。”

太史令道，“陛下为君，以手托绒盒。那么陛下之手该用‘乾’来表示，绒盒为布制，又是容放物品之用，因此绒盒能够‘坤’来类象。上坤下乾，微臣得‘地天泰’卦。”

天子变戏法似的，从书案背面拿上来一本书，“啪”地一下摔在案面上，吓得李淳风一颤抖，往上瞟了一眼，无法本身的位置太低了，看不到桌面，也不知是甚么书。

李淳风恭谨地坐下，发明这只凳子比平常的矮了多数截，坐下后两只膝盖将将乎乎顶不到胸口，而他坐在天子书案的合法面，如何看如何像是受审。

宫女一下子红了脸，狠狠用膝头再顶了一下子李淳风。

天子不屑地哼了一声，“速速给朕猜来。”

他勉强看到在案面上有墨盒、有一只白瓷的笔架、这类东西都能放到绒盒里，而笔竿太长，是塞不进盒子里去的。

李淳风做人中规中矩，一贯不苟谈笑，骨子里又有些文人的狷介，心说你这算雅正吗？

在黑暗中，天子一边说着，一边用心用指头在她后背上划着道道儿，“让朕算算，父皇与母后统共生了……一个、两个、三个、四个、五……”

天子用几根手指敲击着桌面，当真说道，“嗯，朕有个设法，是不是还要给盖苏文奉上几本，因为来岁一开春，朕想让凤头城牧场多养几只羊。”

天子坐在书案后边，又变戏法儿似地，从书案内里拿出来一只巴掌大的红绒盒子，以肘拄案，盒子在手上托着，对李淳风道，

第三日散了早朝，天子先去了一趟紫宸殿，不知从哪日起，天子在大明宫中走动，明令不允内侍们跟着了，内侍们也不敢问。

他们看到，天子将谢贵妃从紫宸殿中领出来，两人并行着、溜溜哒哒往大福殿而去，不知在内里鼓捣甚么。

次日无事，天子令飞信部给西州高岷去信，等王玄策返回时，让他务必去新村一趟，给谢贵妃捎带那把红枣木的描金小算盘返来。

宫女千万没想到，天子会将本身赐给太史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