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聘边说边记，“那便是真的喽。”

待聘道，“是够气人的，然后呢？”

城民道，“这就奇特了！中午和你们牧监喝酒时还承诺的好好的，这时又说没有，用心耍我呢！谁家住店不先给钱？不然你跑了咋办。”

返身再跑到牧场去是能够的，但城民怕牧群趁这个工夫再转移了，那就死无对证了，到时如何说？情急之下，城民拿鞭子跑到马群里乱抽，要赶它们分开。

还没等罗牧监详问野牧的景象呢，牧场大门便被人堵了。

两位少王爷先有高审行的叮咛在前，现在也没甚么好怕的，将两把竹刀挥动起来，几个挤到前边耀武扬威的羌民先挨了揍。

罗牧监显得无动于衷，冷哼了一声。

接报后，城邑官并不急着赶到牧场去，而是又拖延到傍晚来姗姗而至。

城邑官是个正七品上，延州刺史是从三品，他从速主动见礼。

他冲城邑官摊摊手道，“此次他们要的数量可不小，下官不能做这个主，再说淡河边那片草场一向是我们牧场的固有草场，也从没有被人收啃草费的先例。”

待聘头也不回，反问道，“你伤了那里？”

护牧队纷繁瞅李雄，瞅李壮。

罗牧监问道，“固有不固有不是凭谁嘴上说的，本官只晓得焉耆是我大唐的焉耆，牧场是我大唐的牧场，莫非城邑官对此也有疑义？”

城邑官道，“伤了人……又牵涉到了牧场，连下官也不好措置了，弄不好我们只能委求上部衙门分断了！”

群头还是那句话，“中午喝酒时我又没在场，你去找我们罗牧监辩白。”

焉耆城邑官要陈述给李继的是接下来的事。

来的是郭待聘、李威和李武。郭待聘行至二人身前，一屁股坐下去，将膝盘起来，再把帐本子往膝头一摊，牧场录事在一边递上了笔墨。

他接到城民们的陈述时并未感觉措置此事有多难，大不了还像之前一样，假装事情毒手，往上一推也就是了――归正绕来绕去还会绕回到他手上来，此事非论迟误多少天，受影响的都是牧场。

有人道，“恰好有两位少王出头，把昔日受的窝囊气都找补给他们！”

弄到最后，仿佛是护牧队把这笔钱糟蹋掉了。

待聘又一一记妥，问道，“前半晌时来堵门的也有你，传闻因为你院子吹进了沙子……这可不好，是不是连饭盆里都是沙子？”

焉耆牧场的马群轰轰烈烈地出动，傍晚时分再热热烈闹地返来，归厩。

担架上的对褥子上的低语道，“你看，让我说着了！别看我们躺在这里，他还是要跑来找我们筹议。你看他那本子，必定记了其别人所得的数量，我们不必出来便能晓得了。”

牧场的人一个都没有。

城民道，“领牧的群头非叫我到牧场找罗牧监去要钱，我怕他随后一撤，那不就没了根据？哪有白吃白喝的事理？小人去赶马，抽了几鞭子，既然不想掏钱，那就不要吃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