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引托住汤罐,用木匙舀起一匙放入嘴中一抿,此中甜美如沙,然后就号召两位县令道,“两位大人,刺史府的技术真是不错,本官不忍独吞,让你们也品一品。”
但村正说,那可不可,州府的津补但是按天给的,两天的活儿半天干完了,剩下的大钱,李大人你给么?
但蓦地“啊――”的一声惨叫,一人的大腿上正插了一支弩箭,血流如注,其他的人作鸟兽散。
村正喊道,“不好了,官府的人殴打本县民役,我们去找能作主的!”这些人一窝蜂地往山顶上跑去,身影隐到了山后。
但此时,有两个不平气的澎水民役在村正的授意下又凑上去,立即被苏殷的女保护们一顿拳脚翻开,并有人扯下随身佩带的快弩喝道,“再上前,先打烂他的狗腿!”
十几个群情激愤的民役道,“甚么是大事,本该我们挣的钱,却被外县人挣去了就是大事,李大人若不勒令他们停下,如何和我们说甚么大事?”
正在胡思乱想,俄然在山坡的那边乱哄哄、吵吵嚷嚷地过来一大群民役,另有不知某乡的村正带着,一齐往工地上赶来。他们到了两县正在施工的处所,不由分辩喊着让这些人歇工,“都不要再干了”。
李引脾气并不好,闻言喝道,“在理取闹!刺史大人创办引水大计,为了体恤民力,这才允下了按等的津补。可你们倒好,本末倒置,把挣大钱放到了引水前面来了,还不快快拜别,免得你们张大人将来不好交代!”
李引明白了,对他们道,“这是你们县令张大人叮咛的事,本官管不了,本官尽管沟渠按期竣通,不管别的,众位还是去做张县令安排之事,莫迟误了大事。”
六县都水使李大人终究发了话,石城县令走后,信宁县县令也跑归去拉人。不到半个时候,两县县令带着各自几十号民役们就赶到了。
那些满身披挂的女保护们听了一动不动,只待苏殷发话道,“把这些不知好歹的人分开开,再有在理者,尽管乱拳打下!”她们这才行动利落地往前一站,拒人于千里以外。
李引又感到有些累,但此次不是身子累,而是心累。不知如何了,澎水令张佶连同他的手上马洇津丞,比来两天一向有些不大对劲儿。
而另两县来的人都是干活儿的,只要两个县令各带了两名县差,也是人单力孤。眼看着事情就再次担搁下来。
李引一贯有刺史大人撑着,平常到那里去也不须有衙役、快捕役跟着,此时他就只要一人,固然技艺上并不惊骇,但他不好自已脱手上前禁止。
被打的两个块头并不小,也有把子力量,但方才只两个照面,就被那些女保护们打得鼻青脸肿地溃败下来。
也有人低声道,“不成冒昧,她是刺史大人的儿媳,西州多数督的八夫人,你敢冲撞她么?看她那些保护,个个不好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