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见诏，有道是忠孝不分身，那么褚遂良的三年丁忧之期，只过了不敷一年便能够再行公事。以后，他便可名正言顺地回到京师职上、而不犯讳。

褚大人远在余杭也被天子想起，一则从余杭解缆总快太长安，足可看出天子对岭南灾情的焦炙。二则不能不说他在丁忧期间为故乡屯田的义举，已经引发了天子的重视了。三则，高大觉得恰好是樊伯山也在余杭，无形中也为褚大人的复起多多极少助了些力――恰好由两位大臣同去。

但这又于事何补呢？郑县令不说话，觉得西州的高都督有些牵强附会。

樊伯山少小离家闯荡、博取功名，猛见兄嫂遗容仍旧，心内也极是哀痛，听了高大的话便替褚大人答道，“本官到时，褚大人已令仵作验过，除兄长后脑处有钝物撞击伤，两人再无别的伤痕。”

高大看向褚遂良，褚大人道，“你们二位达到前，老夫和樊大人已接到长安传诏了……岭南大雨成灾，传闻甚于黔州。雨后雷州、崖州隔了海，竟然同时害了兔灾，千万为群，兔过而苗尽，兔亦不复见！”

他说，残骨的头没有了，但颈骨根处还能看到模糊的灼烧陈迹。联络到收据上的日期，六月恰是雷雨多发季候。那么此人曾经与两位故去的父老同时呈现在这里，并且让雷劈过，也极是有能够的。

高大道，此事看起来的线索只要黄莲珠、收据、王海蛟其人。依鄙人看另有些引申。比如：这具白骨看起来年代长远，但我并不能必定它就与两位父老的离世无关――两边三人、分开八十步，这具骸骨并未被黄莲珠所庇护，因此腐臭至此也就不奇特了。

高大道，“那是天然，日子再久，我也有不便。但尽尽人事老是应当，至于成果清楚不清楚的，也只都雅天意了。”

樊莺现在方寸大乱，还是抽泣着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
西州都督道，“那么我们的线索又多了一条：本来鄙人还思疑两位父老是乘船罹难的，因为他们在紫溪河旧河道的埋身之处，间隔了天目山官道下三里远的池沼，如果乘车的话，又如何跌到那么远？但褚大人恰好说两位父老是乘车分开的，这不奇特么？”

不得不说，这两位的定见是有事理的，先公后私嘛。高大想，就算是本身，固然已同长安请了假期，但长时候滞留在外也不大安妥。

“师兄……”樊莺哽咽道。她不能禁止，但心有不甘。

“但鄙人也不能肯定它与父老之死有关。不过，这具残骨上有两处非常，是鄙人很猎奇的。”

樊伯山、褚遂良同时咨询地看向高大，只待他点个头，成殓所用的上等棺椁实在早就备好了。

底下是落款：“王海蛟，贞观九年六月初旬日”，在“王海蛟”三字上有个大大的朱砂指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