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世民一抬手，说道：“都起来吧。朕是被你们这儿的琴声吸引过来的，没想到竟看到了如此斑斓的画面。都说人面桃花，朕倒是感觉，人面梨花更添斑斓。”

平儿说道：“明天多亏了女人替我们美人得救，不然贵妃娘娘还不晓得要如何样呢。”

不晓得为甚么，我总感觉明天的水音怪怪的，但是又说不清楚她怪在那里。

曼舞在树荫下坐了一会儿，又喝了几口绿豆汤，看上去气色好多了。她对平儿比划了几下，我还没有看清楚是甚么意义，平儿已经走进室内，很快抱了一把琴出来。

曼舞身边的贴身宫女叫平儿，非常勤奋聪明的一个小丫头。我和曼舞说话间，她已经打了一盆水过来，我试了一下水温，不冷不热，方才好。拧了一把毛巾，悄悄的帮曼舞擦着脸，“还好是三月，太阳不算毒，如果换做夏季，皮肤恐怕都晒坏了。”

韦贵妃的神采有一刹时的窜改，随即脸上重又堆满笑意，只是那笑容仿佛冷到了骨子里，像腊月间凛冽的冰霜。她站起家，一双丹凤眼紧紧的锁在我的身上，待走到我身边，低声说道：“你倒是为本宫考虑的全面，不过本宫可没有长孙皇后那么好的脾气。”说完，又走到曼舞面前，低头看着曼舞，绕着她转了一圈，说道：“这细皮嫩肉的，如果晒坏了但是可惜了。起来吧，刚才慕雪女人说皇后待人宽和，本宫也很记念皇后。就罚美人誊写一百遍佛经，为皇后祈福吧。”

我弹的是秦观的《鹊桥仙》，宋朝的曲子，他当然没有听过。随口答道：“只是顺手弹的，不是甚么驰名的曲子。”李世民笑道：“就属你的新奇玩意多。”我道：“再多的新奇东西，也只是为博皇上和各位娘娘们一笑。”

我问道：“你是说你想跳舞，让我操琴？”

李世民赞成的点点头，目光从曼舞身上移开，看着我问道：“你刚才弹的是甚么曲子啊？如何朕向来没听过。”

曼舞身上穿的是一袭红色的衣裙，只在衣领和袖口装点了几片淡粉色的小花，翩然起舞，飘然若仙。满院梨花似雪，却比雪多了淡淡暗香。我仿佛有一种置身月宫的感受，仿佛面前的不是梨树，而是广寒宫中的桂树，而曼舞，则是月宫中起舞弄清影的嫦娥仙子。

我笑着端起碗，说道：“多谢你，难为你这么细心。”

她摇点头，站起家，做好了随时起舞的筹办。我见她身材无碍，便坐在古琴前，悄悄的拨动了琴弦。

“然后呢？一夕宠幸，接着便把她们扔到一边，不闻不问，任由她们自生自灭？”

水音眸光一黯，不晓得是不是我看错了，她的目光中竟含着一丝哀伤。但是那哀伤并没有在她的眼神中逗留太久，很快就淡了下去，“但是他是皇上啊，全部天下都是他的，天下的女人也天然都是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