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得长孙皇后此言，青雀如何且不说，上面几个老臣们便一个个忿忿然起来。

他再聪明，毕竟还只是个孩子，看着本身兄弟一夕之间，一伤一傻，如何能忍？

母后！青雀知母后向来不欲与报酬恶。可您也说过，需得先自保，方可再为善啊！

……

她是母亲，心疼孩子。我只会比她更甚。

一边立着，眼圈儿红了一半的，恰是太宗四子，稚奴的四哥青雀。现在，他拳头捏紧了又放松，放松了又捏紧。一张圆润敬爱的脸，也扭曲得不像模样。

您便是不看大哥被伤成如许，也得看看稚奴……稚奴被吓成了甚么模样？

——唐贞观五年（公元631年），太子李承乾，于禁苑行宫筵席之上误食污物，大病呕血。太宗与长孙太后惊忧，乃一改素不信佛道之行，召羽士秦英入内，为太子祝祷。

这一番话，却问得房玄龄哑口无言，不知如何答复。

这般的好孩子，陛下，众卿家，如何愁其将来，不能成为大唐国之栋梁？若在此处教他伤了心……

“母后……既然您信稚奴，又为何这般？

母后，稚奴从出世到现在，便是你与父皇亲身带着捧着，大哥与青雀亲身抱着扯着，再不舍得惊他一星半点儿。连娘舅也……也是将他挡在这些事情以外，再不欲叫他瞧见一星半点，可本日……

一见长孙皇后朝服凤冠，抱子携儿而入，便神采一柔，起家迎上前，先是抱了仍然一脸板滞的稚奴来看，又感喟一声，才半扶半拥着爱妻肩膀，缓缓行至君位坐下，且又平了几位起家施礼的母舅高士廉，与妻舅长孙无忌，一众老臣们身等，令他们坐下。

太宗想了半日，却不知该如何是好，只得说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。又看看怀中爱子木然的神采，心下大痛，眼眶也微微发红。

这一番话，说得入情入理，便是太宗，也道：“梓童，朕知你一贯宽大仁善，也一贯情愿以美意义看别人罪过。但是此番之事，牵涉到江山社稷，朕不能再如你所愿。”

她真的不该惹你的。”无忌点头：“真的不该……”

母后……您常日里最尊娘舅，连娘舅的话，您都不肯意听了么？！

青雀低头，泣道：“青雀不敢。”

你是你父皇的孩儿，大唐的皇子。便是在母前面前，也不能这般动不动就跪！

“娘娘，臣等一众，自秦王府便跟随陛下，天然比外边那些只闻娘娘贤名的人，多晓得娘娘一些。以是，臣等亦知，本日娘娘前来，必定是要为那梁王母子讨情。

“母后……这都甚么时候了……”

长孙皇后淡淡一笑，敛起眉眼，道：“既然本宫心机，已然为诸位卿家所知，那不知可否先听完本宫所思，才做决定？陛下，你看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