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讯，太宗悲，秀士徐氏昏倒，后得王德救醒，遂如疯妇，忘礼失节，竟弃太宗于不顾，奔延福殿。

“……没有。”

似有所感，素琴缓缓伸开眼，媚娘喜道：

稚奴心中一紧。

“对……她必定会这般说的……必定会的……”

稚奴悚但是惊。

稚奴很久不语，半晌才道:“何时分开？”

媚娘淡然一笑：“这些年，诸多事情，哪一件有她的参与？只怕，她是个不知情的。”

媚娘与徐惠，满身裹素，青丝披落。仅鬓边一朵白花，连脂粉也未施半点，却更显楚楚动听。

媚娘含泪一笑，拥她入怀：“傻丫头。有你在，我不会走的。放心……等看着你有了依托，今后再无后顾之忧，我才走……

媚娘只觉面前一晕，颤道:“不是说好些了么？孙道长呢？为何不能救？为何？”

徐惠泪意，盈然于睫，半晌才道：

她看得如此之痴，乃至连稚奴入内也未曾发觉。直到稚奴轻唤一声：“武姐姐。”

安宁正与他议论诗赋，便见德安仓促奔入。安宁见状，遂道怠倦不堪，自去寝息。

“……素琴必定答你，姓元，你有妹名素琴。姓徐，你还是有妹名素琴啊……”

“媚娘……我本身的身子……我本身清楚……只怕，这一次，我是真的逃不掉了。”素琴淡淡一笑，看着媚娘的目光中，尽是万般不舍：“我只是……舍不得你，一小我，留在这宫中刻苦……”

“你醒呀，醒呀！快醒，我们去采晨脂。素琴，我们不必回了太极宫再寻晨脂，这里便有……

媚娘不言不语，只是转过甚来，看着灵堂。倒是徐惠淡淡问了一句：

媚娘闻言，只觉天晕地转，她抓了孙思邈颤声道:“但是，每日我都银针……”

一时候，屋内无语。

“甚么？”

“媚娘……你哭甚么？”徐惠呆呆地站在殿门前，却再不肯入内。只是站着，怔怔地问。

“没有。”

“不会的，如何会？”媚娘娇笑道：“孙老哥说了，有他在，你莫怕的。”

素琴！！！……”

“是啊……但是媚娘，我只怕，是等不到那一天了……那满湖的睡莲花儿开……与你，另有惠儿一同坐在小舟上，看着花儿开……等不到了……”

殁。

媚娘久久不语。只是抱着素琴悄悄笑。

“你看，她睡很多香。提及来，便如阿仪普通香呢。”

徐惠闻言，长松口气，渐渐地，一寸一步地向前挪，然后立于床前，道：“本来是睡着了……不过她昨夜，但是与我睡得好好儿的……你还是唤醒她罢媚娘。

贞观十三年玄月十八日晨。

“武小友。”正厉声问时，一声轻唤，引得媚娘转头，恰是孙思邈。

殿外，一只浑身乌黑的娇小鸟儿，毕竟还是被这哭声惊到，探头看看殿内，扑了扑翅膀，起而飞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