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治的声音在她头响起，初时有些生硬，但只了半句，便开端软了起来，到最后四个字时，他已是一字一叹地开端脱手揉着她酸困难捱的腰了。

“句对不住，实在倒是天下间最难的事。因为这三个字看着分量极轻，实则倒是将统统的任务全都揽在了本身的肩头。也就意味着，接下来的事情，都是要这出口的人，本身扛下来的。

不痛快归不痛快，长孙无忌，他是不能不见的。

长孙无忌更加不再话，只是抱着玉圭，沉默一侧而坐，含笑看着他批，看着他骂，看着他摔。

当已是好久未曾呈现在这尚书房门外的长孙无忌呈现时，几近统统大臣们的双眼里，都亮了一团火。

正在摔着别的一本奏疏的李治闻得长孙无忌求见，皱了皱眉，不快地开口：

太极宫，立政殿前。李治驾初至，便已有人将话儿传入了殿内。

“是我对不住你。”

李治乌青着脸，一本本地批着奏疏，批一本，丢一本，骂一本――

趋利避害，人之赋性。人在面对任务之时，多少都是会想逃的。这是本性使然，虽非甚么光荣之事，却也实在于人无益。

“这话得真是奇……不过是会句对不住，却有甚么难的？”

“明日再，传驾甘露殿，朕要沐浴换衣。”

……

而每个大臣都各自竖直了耳朵，手里捏着绢帕不断地抹着额头上的盗汗，一边儿恐怕有一儿错失地听着殿内传来的声音……

……

因为老是要抱着一丝但愿的。

李治沉默，好一会儿才轻道：“我……也是胡涂了。你别哭了。”

这般折腾了足足一刻半钟，李治才算把统统都措置完了，然后本身上了榻，看看媚娘睡得仿佛有些不平稳，踌躇了一下，毕竟还是哼了一声，背对她倒下，着令熄烛。

李治只手撑膝，向前探头，挑眉淡笑道：“早前朕已公布天下，这立政殿已属帝后同寝之所……皇后叫朕归去……却不知又要归去那里？”

他转头看了一眼，点头道：

“如何不难呢？”长孙无忌开朗一笑道：“如何就不难呢？如果不难，老臣只怕现在，也再不会连皇后娘娘的面，也不敢见一见了。”

媚娘闻得此言，一时皱眉，便轻道：“本宫早已叮咛过，如有主上来时，一概拒了，你们何故不拒？”

明和看了看瑞安，二人不由低头道：“主上明令……谁……谁敢逆啊……”

“不舒畅就好好躺着……都这时候了，你还跟我闹脾气……苦的是谁？”

“娘舅请起。”

李治也不话，还是本身批着奏疏，骂着奏疏，摔着奏疏。

未几时，那道还是挺直如碑的身影，便缓缓步入殿中，先向着李治规行大礼，接着起而道：“臣长孙无忌，拜见主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