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成龙寒了脸，说：“我劝你还是撤销了这个主张。”

绥州久久难以攻破，庆州城岌岌可危，这时又接到石雄暗里访问蒋玉乐的密报，杨昊心惊肉跳，连续数次问张伯中：“他不会叛变我吧。”

杨昊笑道：“去就去，我怕甚么。”

吴成龙道：“你就那么想做大总管，你可别忘了，按祖制，大总管可得常驻都城，你情愿吗。”

杨昊道：“休说那些扯淡的，我啊，快顶不住了。”

幕宾应古流欣喜他：“老先生何必如此伤感呢。”

转眼已是开成五年的正月，雨雪飞飞，绥州城里的三万雄师只剩最后一支了，文世茂站在北城城头，最后望了眼白雪飘飞的北国江山，感慨地说：“北国风景，一向如此，可惜我今后再也看不到了。”

孔捷皱着眉头望望天气，冷静地点了点头，正要解缆，却见文世茂已经拄着拐杖，送杨昊到门口了，孔捷和应古流赶紧上前搀扶住文世茂，

杨昊道：“你休要狡赖，记得当年我们避祸到小仓山下，她要去见曹周，你如何说的，你瞪着眼吼她：‘你逞甚么能，他就是个恶棍，谨慎溅了你一身臊气，’她作何反应，她竟沒活力，当时我就迷惑，这还是我那称心恩仇的二表姐吗，后來她说要跟我假扮伉俪，伉俪一心，气死或人，我想，不对呀，就算要扮假伉俪气曹周，也别找我呀，我当时落魄的跟个乞丐似的，像大掌柜的丈夫吗，要扮也应当跟你扮呀，后來我想明白了，她哪是要气曹周呀，曹周有甚么好气的，一个粗鄙无知的山贼罢了，她要气的人实在是你呀，我的好二哥你呀，想想早晨产生的事，我算是完整明白了，合着你们负气，让我顶缸呐，阿谁半真半假，忽冷忽热，把我折腾的，真是生不如死……”

文世茂道：“我有甚么伤感的，江山代有秀士出嘛，我只是偶发一些感慨罢了。”

应古流笑问：“那我们就去会会这位西宁侯。”

杨昊喷着酒气说：“好，摩纱有高人，见好就收，好，她是回摩纱了吗。”

应古流和孔捷扶着文世茂行入庙中落座，杨昊说：“我有几句话想伶仃跟老将军说。”

文世茂道：“胡扯，年纪老的才是祖宗，毛沒长齐只配做孙子。”

吴成龙沉下脸说：“你赖着不走，我可要提示你，关中但是神策军的地盘，放块肉在狼窝里，你就不怕丢了。”

杨昊借酒发疯，嘿嘿笑道：“你会忘么，我们在客房里做伉俪戏的时候，你在哪，你沒恨的牙齿痒痒，你沒有冲要出来杀我动机，我操你娘的……你沒话说了吧，让我猜中了吧，我们长安诸兄弟中，我原來最佩服的人是你，，拿得起放得下，活的萧洒，现在看，你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，所爱的人在身边却不敢爱，活的多憋屈呀，这么些年真是难为你了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