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昊听到这话，惭愧万端，不感觉泪流满面。他强忍着泪不让掉下来，他不想让士卒们看到一个多愁善感又脆弱无能的统帅。

军民之间说不上鱼水情深，只能算得相安无事。

队副号召士卒们站起来，世人冷静地看着山顶的统帅。一个士卒不解地问：“将军这是如何啦？”队副没有答话。另一个士卒答道：“这将入定，大凡高僧都会这个。入定时人的内心甚么都不想，完了以后呢，人就大彻大悟了。”本来那士卒仓猝地问：“你是说将军要削发？”另一人嘲笑道：“你们都胡说甚么，将军几时要削发了？还入定呢，都像和尚那样入几次定，人就废了。”队副打断了三人的对话。表示世人都不要出声，以免打搅了统帅的深思。

“哈哈……”杨昊还想粉饰本身的内心，但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，他回身一口气跑向了山顶，冲着群山吼了出来……

一早晨翻了四座山头，到天明时分杨昊已经是筋疲力竭。前面的半山腰上有一个山洼，乱蓬蓬地挤着一丛杂树和波折草。牟那山本来就是一座石多树少的秃顶露骨山，加上北国春来晚，独一的几片山林也是光秃秃的落叶林。黄色、褐色是牟那山的底色，这对于礼服以红蓝为底色的西宁军士卒来讲，绝对不是一个好动静。光芒好的时候，一眼望去七八里以内纤毫可见，的确是无路藏身。

杨昊拍了拍他们的肩，说道：“你们不要跟着我了，去谋条活路吧。”杨昊没有直接说让他们去投降河东军，用心不过是保存他们最后的一丝面子，不管如何样，未战便降于一个甲士来讲都是一件莫大的热诚。

杨昊大笑道：“老子便是你们要抓的令媛杨，有种来拿我啊。”说罢向身后四人一使眼色，五人一起跳下了凉河。

黑羊谷一败北的太快，败的太俄然。乃至于河东军进谷时，两岸的很多百姓还误以为是先前那支买卖公允的西宁军呢。很多村寨被河东军洗劫，罪名是通敌。剩下的村寨也无一例外埠被讹诈粮食、牛羊猪马，乃至强征丁壮男丁服苦役，强索年青妇女充营/妓。

“是啊，将军，哭出啦吧！”剩下的十一名流卒也一起劝道。

面对着起伏连缀的茫茫群山，杨昊内心的纠结俄然解开了，本来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缠绕不清的心灵也规复到了本初应有的安好。他感觉有些累，因而冷静地盘膝坐了下来，面对着群山空谷，不言不语。

为首的一名河东军队正咧嘴哈哈大笑道：“又有一帮自发得是的蠢猪。”说完这话，他指着桥头上的守卒尸身，对摆布说道：“都说天德军的军士如何精灵，本来都是浮名。”世人都恭维他有先见之明。队正听了这些恭维话，不觉满面红光，对劲洋洋地指着杨昊问：“你是甚么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