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奕凉顿时來了精力，他躬身答道：“回大人，庄将军说乌龙驹不能生养，是指那些发卖到外埠的乌龙驹，这些马因为年幼时吃了一种能绝育的药草，是以丧失了生殖才气，形同骟马，曲泽人一向故弄玄虚说，乌龙驹是天马下凡与凡马交配后产下的后代，是以才弥足贵重，这个谎话传播了几百年，世人也就信觉得真。”

“如何，不欢迎我來吗。”孟瑶盯着杨昊的脸笑问道，

“可这马倒是不能生养的骟马，黄校尉你跑題了。”庄云清用指节敲着桌子，卤莽地打断了黄奕凉的话，对谍报室这些缓慢蹿红的后起之秀，以西宁军元老自居的庄云清，表情是庞大的，一方面他不能容忍谍报室肆无顾忌地到处伸手，特别是把手伸向西宁军，伸到他的一亩三分地，但另一方面他又感到无可何如，谍报室背后的背景是杨昊，丰州没法撼动的主宰者，

庄云清笑道：“盐铁乃天下赋税之根，现在正把握在阉党手里，仇士良岂肯让我们建铁厂，除非他明天死了。”世人都点头感喟，

半年后，阿拉伯贩子卷款叛逃，养马场顿时堕入绝境，胡连达见势不妙也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，不辞而别，回长安去了，丢下一副烂摊子让孟博昌清算，孟博昌是个不肯伏输的人，他亲身兼任养马使，用他治军的手腕來养马，养出的马又黑又瘦，跑个几里路就喘，做不了战马只能在火线拉车、运粮、驮辎重，再不就送到农场去当牛使，

让程克领留在大青山，等战事一起，命其由大青山出兵袭扰回鹘要地，这个战略凌彤等人也都想到了，只是他们沒人想过要拿大青山中数百残敌做文章，这不但是找一个留在大青山的公道借口，更是为利诱回鹘人而放出的烟雾，

我们就拿它來做文章，让程克领他们渐渐帮着刘大帅清肃残匪，对外就说奚人善于在山里作战，最好再小败几场，形成我们深陷大青山不能脱身的假象，将來若免不了跟小齐金开战，他们便可直插回鹘要地，迂回到小齐金的身后。”

这一说，世人都有些惶恐，庄云清道：“不错，或许恰是回鹘人给曲泽部施加了压力，才让他们半途变卦的。”想到这，他问方才赶到的黄奕凉：“曲泽部跟回鹘人干系如何。”

“既然曲泽部那边不肯卖，那就只能跟夏绥那边买了。”说到这里，杨昊重重地感喟了一声，抱怨道：“夏绥的马养的又差，卖的还贵，我真不想买。”四人闻言都会心肠笑了起來，

凌彤道：“是莽骨碌部，人数只要几百人，当初他们仓促逃出董八成的包抄，一头钻进了刘沔设下的埋伏，四五千人打的就剩这几百人了，眼看就要全军覆沒，不知为何竟又逃出升天，若说是刘沔想养敌自重，这么几小我也沒甚么好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