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河东则分歧，河东是大唐龙兴之地，与关中、河洛向来被视为朝廷腹心。朝廷对河东的影响远远强于朔方，为了制止河东盘据，几代帝王经心布局，让河东节度使与北都留守相互监督、相互管束。

“丰州城破期近，先生可想好退路了。”刘沔刚落座，杨昊便毫不客气地问道。刘沔当世称呼，一镇节度使，杨昊用心不称他官职，却以先生相称，倒让刘沔暗吃了一惊。

攻城时捆奴军的士卒完整就是一群群行尸走肉，不惧存亡一往无前，这倒不是说捆奴军士卒　机器痴顽，实际上捆奴军的士卒战术涵养极高。丰州守军拼尽了尽力，别思过亲登城头批示督战。捆奴军士卒的尸身在城下堆积起庞大的小丘，但城墙终究被攻破。本来那些看似行尸走肉的士卒，此时俄然都变成了行动矫捷的饿狼猛虎，成群结队地从缺口扑入城中……

“那先生的自保之策？”杨昊越来越感觉这个刘沔深不成测。

看到杨昊面露顿悟之色，刘沔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发觉的诡异神采。他呷了口茶，茶水已近凉了。“传闻仇士良棋艺普通，但这盘棋却匠心独蕴，实在高超的很哪。”

“我们就从这提及，在杨将军和孟将军看来，朝廷，哦，干脆点说就是仇士良，他撤并三城的目标不过是夺二位实权，挑起三城相争，为朔方进河套翻开便利之门，假借朔方王崇文之手撤除两位将军。老夫说的可准。”杨昊沉默点头。

丰州城破只在朝夕之间，别思过的五千守军已经丧失过半，而攻城的四大主力中，有三支至今还按兵未动！胜负已分之际，孟博昌和小齐金之间的干系却呈现了奥妙的窜改。

杨昊对此事非常焦炙，孟博昌和他事前都预感到破城后两家会生肮脏，乃至兵器相见。为此，他乃至做好了与林中部作战的筹办。但此时的情势却比当初假想庞大的多，丰州城虽破，别思过的天德左军却还在城中，大略估计另有两三千人，倘若两家就此翻脸，丰州城就变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，其成果是此次出征劳而无功、徒靡财力，更留下了一个庞大的隐患。

孟博昌的迟延、小齐金的劳而无功让林中部诸将非常不满，有人公开喊出与天德军分裂自行攻城。乃至有人主张破城后封闭四门不让天德军进城。

杨昊听到这还是不明白，迷含混糊地问：“这么做只会让强者更强，与仇士良节制河东有何干联。”

刘沔听了这话，不慌不忙地放动手中茶碗，说道：“别思过将军愿献城于足下，只求将军放他一条活路，容他随我回振武军。”

杨昊道：“先生请持续往下说。”

“唉……”杨昊长叹了口气，此中的事理他何尝不懂。只是事头临头感觉有些风趣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