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边交来回回争斗了近百年，可谓雪狼斗巨獒，旗鼓相称、互有胜负。本身带领的兵士可否击退唐军的打击安然回撤，达昂实在没有充足的掌控。

带队的吐蕃将领达昂特别焦心，方才行军之时，不谨慎撞上了一大群遁藏风雪的羚羊。固然及时射杀了一多量，可还是有很多羚羊逃了出来，向四周散去。

“大帅的眼眸？”哥舒翰一愣，旋即低头搜索了半晌。再抬开端的时候，脸上已尽是慎重之色：“四郎真乃忠义之士也！某本常得意于识人之能，不料仍低估四郎之心志了。论及大帅所遭受之变故，此事牵涉甚广，某不敢随便窥测。当时势发俄然，大帅奉旨入朝觐见之时，忽被贤人怪责，迅交三司审判，并传闻有杀身之祸。吾泣血为大帅辩白，亦难消天子之怒。幸而贤人耳目聪明，渐知大帅之明净，仅贬斥官职罢了。贤人对大帅恩德深重，他日起复或未可知。吾知四郎对大帅蒙冤心有不甘不解之处，吾亦知，好男儿都爱纵横闯荡、称心恩仇。然四郎需知，人间事不快意者十之八.九，各种牵绊停滞老是不免。大丈夫者，需上不负天恩，下无愧本身，于艰险崎岖之处，立不世出之功业；而不能畏首畏尾、作茧自缚。吾深知王大帅不肯攻伐石堡之心，亦知其怜悯将士之意。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，贤人开边之心已定，吾等大唐将士，只能拔刀向前、手刃敌酋。且石堡阵势如此险厄，实乃兵家必争之地，石堡归我，则西海、日月山、大非川一线尽在我军俯览之下，不复有吐蕃扰乱之忧；若石堡在敌，则陇右道东线到处吃紧，鄯、肃、兰诸州随时有被吐蕃破边犯境之危、生灵涂炭之险。故吾虽佩服大帅之仁心，但不敢拂逆贤人之意，愿以此身为前驱，为贤人、为天下篡夺石堡城！”

“四郎不必再言！某知汝一片赤忱！”哥舒翰摆了摆手，打断了李晟的话：“但汝可知，某三十岁之前，曾在灵肃、西域、河中之地任侠游历多时，不知遇见过多少伤害，从未曾畏缩。戋戋些许吐蕃人，还吓不倒某！莫非四郎自大年青少勇，而轻贱某乎？”

达昂只能祈求佛祖保佑，不要让羚羊群坏了大事。

他只好再次低头凝睇着那双玄色的双眸，但愿从中获得答案和解脱。

李晟仿佛并未听出哥舒翰话中的淡淡不满之意，还是紧盯着地上的西海羚。俄然之间，李晟心中一紧，仓猝昂首喊道：“三郎，速请哥舒节帅去应龙城中主持大局，四周恐有吐蕃兵企图偷袭！”

“四郎方才言不欲捕猎西海羚与雪豹，某虽不附和四郎的设法，但却深知此言深符四郎仁慈之本性也。某虽甚爱田猎，但却并非嗜杀之人。只是西海羚甚是罕见，外相之贵远胜狐裘，故欲制羚裘一件以献贤人，为我陇右军争夺更好的支撑，非为一己私欲也。故而四郎禁止之举，某并不见怪。”哥舒翰说的非常坦诚，虎目闪闪，在遮天盖地的风雪中显得格外敞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