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戳心窝子的话一说,方筠瑶当下神采惨白摇摇欲坠,下唇已经被咬出了印,恰好作出一副固执模样,声音微颤不幸兮兮道:“这位夫人,我爹娘与你的恩仇都早已畴昔,但你不能……不能拿我无辜的孩子说事!”
四女人是二房的长孙女,她爹娘已经给她挑中了人家,来岁就要出嫁了,这些日子为那六十四抬嫁奁愁白了头。六十四抬的全抬嫁奁是官家嫁女的门槛,再低也不能低过这个去。
而后好几年,再有媒人上门说的婚事一个比一个差,既不是甚么好人家,还不是甚么好女人。刘家那隔房的姑姑气得短长,把那些个不着调的媒人十足撵了出去,而后她那儿子的婚事完整被担搁了下来。
就如四女人那指甲留得标致,只是上头蔻丹的色彩不正,涂得也不匀;她腕上那只镯子瞧着倒是光鲜,先前两人挽动手的时候方筠瑶略略一碰,轻飘飘一只镯子,上手一摸便知是铜胎包金,也不知她哪儿来的勇气戴着出门。
这回呈上来的却都不是金银,而是更高贵的珠宝。晶莹剔透的白玉,色彩厚重的红珊瑚,莹
店东擦擦额上盗汗,他但是晓得这位身份的,从速拥戴道:“她们眼皮子浅,外头摆着的这些就以充足了,您但是常日里求都求不来的朱紫!”从速叫部下人拿佳构去了。
不过方家可贵有人与她靠近,四女人看那步摇对劲,她本身又何必上赶着挑刺?没得添了龃龉。
话虽这么说,方筠瑶内心却有些看不上。虽大房三房是老夫人所出,几个女人跟老夫人一个德行,常日里对她不屑一顾。可方筠瑶不得不承认,这正室所出和姨娘所出的儿子,确切是没法比的。到了这孙辈女人,更是天上地下。
看着那美妇朝着她们这一行人走来,二房的几位女人都愣怔怔不明以是,方筠瑶却一点一点白了脸。
前日和徐肃大吵一架,方筠瑶踌躇好久,还没盘算主张不嫁,也就没与任何人说。
府里每月给女人们的例银是五两银子,先前念着方筠瑶要出嫁了,方老爷子晓得老夫人和大夫人待她刻薄,特地叮咛了每月给她十两例银,出门逛街看上甚么喜好的便买返来。
此人,恰是前次在魏家蜜斯设的宴被骗众给她没脸的那位夫人,是她爹很多年前休了的、被她娘气得跑回了京的正妻!
这夫人娘家姓刘,刘姓在这都城本是大姓。二十年前,她跟着方青廷去了蓟州,因水土不平渐渐熬成了沉痾,听闻方青廷在外头与一个商户女眉来眼去,闹了几次就被扔了一纸休书。
此时刘夫人铛铛正正站在面火线筠瑶面前,用心做出一副骇怪神情,伸手悄悄拍了拍方筠瑶的肚子,面上笑眯眯问道:“怎的这两月不见,这肚子都小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