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很快静了心机,眯眼瞅侧重润打量半晌,似不想与她另有她身后的裕亲王扯上半点干系,沉声问:“不知郡主此行动何?”
可如果不给她,如果让陛下晓得曾经父亲做下的那事,他们林家就走到头了,尽诛九族也在道理当中……任凭陛下与mm情比金坚,怕也是不可……
林大人思忖半晌,敛眸掩下心头统统情感,不疾不徐开口:“林某不明白郡主所说为何。”
二十三年前,先帝缠绵病榻,夺嫡之争已至千钧一发。当时他已娶妻生子,当时老父尚健在,他的mm才刚及笄,也还没嫁入皇家。当时朝堂风云诡谲莫测,没摸准先帝的心机一时站错了位,便已是祸孽之源。
容璟邰不明白她为何这般欢畅,她眼角眉梢都在笑,眸子更是晶亮亮的,抱着他反几次复说那几句话:“璟邰你看到没有?母妃定会为你挣到一个好出息的。”
林大人深吸口气,撑着椅上扶手缓缓坐下,面沉如水,暗淡烛光下更显暗淡不明。
重润眸光深深,隐在暗影中的侧脸暗淡不明,“只是这狱中他杀,到底是不堪其辱以证明净?还是惧罪他杀?想来,您比我清楚才是。”
此事已逾二十多年,可这很多年他也从未敢忘,乃至父亲临终前油尽灯枯之际,仍死死抓着他的手,附在他耳畔气若游丝叮嘱了一些话。
重润有些不耐烦了,她本就是急性子,此时见他各式推委,冷嗤一声讽刺道:“莫非是自家飞出了个金凤凰,便连曾经的主子都不认了?林国丈曾助我父王夺嫡,便是在那位即位以后,林大人也做过一些事的。”
深深喘了两口,他紧紧闭上眼细思:如果给了她,都城设防图任谁也晓得有甚么感化,这皇位……能够要换人来做了。如此一来,林家三次叛变旧主,即便是裕亲王登临极顶,又如何能讨得了好?
这话里的意义委实算不得友爱,林大报酬官多年,本是八面小巧之人,此时却连半点粉饰都没有,心中嫌恶一表无疑。
听到重润口中的“父王”,林大人微不成查地颤抖了一下,手中茶盏轻晃收回极小的叮叮声响。
那事早已成了心底腐败的伤疤,也是人前光风霁月的林家独一需求遮着掩着藏着的秘事,容不得别人窥测半分。
重润笑盈盈应了,也未几话,戴上兜帽分开了。
见他开门见山问了,重润也不必再装模作样的酬酢。“此行前来,是为了取回二十三年前我父王留在林国丈手中的一样东西。当时正值事乱,都城大家自危,厥后我父王去了东南,此物便至今未能物归原主。”
林大人不动声色,淡声问她:“你要那东西有何用?我管着户部,又如何能有?”
林大人悄悄看着她,竟还饶有兴趣地品起杯中清茶,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。重润颦眉,“国舅爷可莫要不识汲引。林国丈和我父王的旧时商定,莫非林大人不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