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送陆氏和谢雯蔓出去,纪京辞在床边坐下,凝睇谢云初惨白无赤色的面庞,垂眸握住谢云初的手:“好些了吗?”
纪京辞定定瞧着谢云初:“你不肯意让顾神医替你医治了?”
听到这话,谢云初心中一动,眼底明光更甚。
“燕王是不是,又逃过一劫?”谢云初心中大定,操心起朝廷的事来。
但,可惜的很,他算盘打错了。
她得好好留着本身的性命,完成纪京辞的心愿,等扶七皇子即位,新政顺利推行以后,她便能日日同阿辞在一起。
“顾神医有没有弟子或者是……与他医术相称之人?”谢云初亦是握住纪京辞的手问。
见谢云初眼底的笑意倏然敞亮,纪京辞端倪间笑意也更深了些。
顾神医实在是将纪京辞当作半子来看的。
这话,刚才谢云初也问过谢老太爷。
“萧师兄结婚,我怕是去不了了……”谢云初又有些遗憾。
谢云初闭着眼,任顾神医施针,缓声道:“顾神医是感觉我心智不全吗?我女子身份一旦公开,先不说谢氏能不能保全,我头一个就活不成了!女子之身入朝为官,欺君之罪!阿辞以身试药为的就是求我一个活命,我死了……阿辞的药不是白试了!”
纪京辞点头:“天然。”
“五郎不会介怀的,你昏睡的时候五郎人来了,本来不想走,被陛下叫了归去,该当是扣问你的环境。”纪京辞替谢云初掖了掖被角,“五郎结婚那日,让你的族兄弟替你去便好。”
“听五郎说,燕王同天子坦诚是为了云昭郡主分开银川前去北魏的,已经请奏等五郎大婚以后回封地,只带亲兵,不要兵权,兵权交给朝廷节制。”纪京辞笑了笑,“燕王……这是以退为进,兵权天子必定会给!”
有些站在她本身的角度去揣摩不清楚的东西,好似一下便通透了。
“顾神医医术固然独绝,但品性委实是太差劲了些。”谢云初清澈洁净的眼仁瞧着纪京辞,浓卷的睫毛如一把扇子般悄悄扇着,“提一些奇奇特怪的要求折腾谢家人不说,他晓得了我是女子之身,若想抨击谢氏,只要传出去,谢氏就是没顶之灾,谢氏……于我有恩,我不想让他为我治病了。”
事关谢氏全族性命,纪京辞不会如此不谨慎,特别是顾神医又对谢氏恨得极深。
纪京辞瞧出谢云初仿佛不大喜好谢二爷这位“父亲”,点了点头:“好……”
纪京辞为顾神医试药才气给她求一条活路,她如何能不吝命。
毕竟,大邺朝廷能兵戈的皇亲,也就萧知宴了。
纪京辞逼着顾神医起了誓才放心。
这个顾神医,还当真是夺目的很。
只要萧知宴回封地,从今今后不再介入皇权,谢云初情愿给相互留下一些余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