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没有吭声，回身朝寝宫方向走去。

天子袖中手指摩挲：“那以后呢？纪京辞可还去看过谢云初？”

天子闻言回神，朝纪京辞看去，难以伸展的端倪似被抚平：“起来吧，陪朕在你这院子走一走……”

青锋疾步从外出去，同纪京辞施礼：“主子，有高朋。”

当初天子为了纯德皇后，严惩五皇子。

天子感喟，负手抬脚沿长廊往前走：“纯德皇后和老迈都没有了，便没有了人同皇后……老三对抗，更别提老三的背后是……占有银川的萧临武。”

“将才司天监明言，相国寺中无报酬陈迹，而连日暴雨人也没法登山，那么大块石头要如何奉上去？如何刻的字？即便是有人能奉上去能刻字……那也是需求时候的，就算能避人耳目开石刻字，起码也需求一两日！这谗谄之人如何提早得知牛御史会死，如何提早得知五殿下会在狱中病重？又如何确保让巨石在昨夜……随泥流俄然砸入相国寺？”

带着沉重潮气的风扑开窗棂，桌案上的烛火一暗，几乎灭了，半晌又亮了起来。

不严惩三皇子，至五皇子于何地？

“谁如此大胆！敢逼迫陛下！”高公公赶紧顺着天子的话说。

谢云初在狱中这几日，他也未曾睡好。

“司天监说相国寺中没有报酬陈迹，那就不能是雨太大将陈迹冲刷没了？”

“陛下是在保全五皇子。”纪京辞语声醇厚。

言官听到这话，顿时热泪盈眶，高呼叩首：“吾皇圣明！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！”

那么这一次三皇子风险的是大邺的江山，而这真元道长是三皇子送到天子身边的，三皇子也无可推委！

纪京辞放下书籍，抬手按了按眉心。

纪京辞与天子相处的时候并未几，且民气易变，不好揣摩，实在谈不上明白天子。

纪京辞同青锋到的时候，天子身着常服，正立在正厅檐下，望着院中被暴雨虐待了一地的落花入迷，不知在想些甚么。

贰心疼谢云初，却也晓得此时他不能再去牢中。

大邺代周而兴，西夏国君志愿献上国土称臣，被大邺高祖赐了国姓……萧。

这么多年，颠末萧临武祖辈父辈与北魏较量，为大邺夺回了夏州、定州等地，拥兵自重。

“回陛下，除了纪先生以外，谢家的四郎谢云芝，另有小谢大人的长姐，不过……都是去送药的。”高公公回话。

天子听到这话，被暖色灯光照亮的眼角眉梢，透出笑意开来：“你明白朕。”

夜已深，纪京辞还坐在灯下看书，却也没有看出来。

在巫蛊案时，因着在五皇子的寝宫搜出了人偶娃娃，五皇子便被杖责，贬为百姓丢入大理寺狱中。

“相国寺巨石之事，交由大理寺去查！看看到底是否是报酬。”天子视野看向司天监，“至于真元道长……建道观一事临时搁置，待大理寺查明本相以后，再做措置！退朝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