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少卿听谢云初用最安静的语气说这些话，心中好似被出现了滔天巨浪。

“陛下不会醒来了，除非拿下三皇子。”谢云初同李少卿道，“李少卿还看不出来吗？三皇子和皇后……已经节制了皇宫，另有禁军！自三皇子代陛下临朝以来，朝臣可曾见过陛下身边的高公公，哪怕是陈公公？”

是啊，李少卿抿住唇。

“小谢大人身为女子，挂念家国，实乃我辈表率！让天下男人汗颜，何必道歉！”

谢大爷听到动静手中的茶杯都滑手了，从吏部衙门出来，官服都没有来得及换，便到了谢府寻谢老太爷。

可明显，脱衣一证，便可保住性命，活着不好吗？

“小谢大人快请起！”

谢云初是女儿身，罪犯欺君，三今后处斩的动静，如同惊雷在汴都城炸开。

两人只觉是三皇子故伎重施，知伸谢云初不会脱衣自证，故而给谢云初扣的帽子。

三皇子靠在椅背上，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，深深凝睇谢云初的背影。

李少卿赶紧上前扶起谢云初，道：“三皇子歪曲你是女子，该当是为了逼着你脱衣自证，小谢大人……说句实在话，保命要紧啊！真的不肯折节脱衣自证明净吗？”

直到谢云初分开大殿，三皇子眉头皱起，没想到……他的好友竟然死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中。

“小谢大人！”李少卿唤了谢云月朔声，摆手表示狱卒将牢房门翻开。

“当年胞兄离世，云初顶了胞兄的谢六郎的身份活了下来，厥后读书、识字拜纪先生为师，见人间痛苦，虽为女子，也实是……想为百姓，为社稷尽微薄之力。”谢云初再次朝李少卿施礼，“实是偶然欺瞒李少卿，还请包涵。”

“这天下女子，只是苦于没有机遇罢了。”谢云初笑了笑，“就如同，当初我若没有假扮兄长，也没有机遇同李少卿结识。”

李少卿来牢房看谢云初时，谢云初正坐在一方小桌前，平心静气的提笔写字。

不止苏大人和李少卿，统统传闻此事之人，第一反应皆是三皇子用心谗谄，谢云初不肯屈膝折节。

“李少卿，非云初不肯自证，云初实乃女子之身。”谢云初望着李少卿安然开口。

他晓得做御史的最重节，如同牛御史……如同谢云初。

他长揖同谢云初施礼，唇瓣嗫喏，深觉可惜……也觉谢云初罪不至死。

“带下去找个嬷嬷，肯定了谢云初确是女子，再送去大理寺狱！”三皇子恐怕再上谢云初的当。

李少卿愣住。

李少卿同谢云月朔路办过案子，知伸谢云初的才调和才气，并非说……知伸谢云初是女子，就将谢云初那些超卓的才气全数扼杀。

“如果陛下醒来，此事是不是就有回旋的余地？”李少卿昂首望着谢云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