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究赫连焘还是回身,朝着内侍摆了摆手道:“摆驾,去东宫。”
“现在终究轮到慕朗了?”张延之的脑筋也稍稍复苏:“大燕灭国已久,早就不复有复兴之心,皇上这般做,也太谨慎了些,何况还要诛灭五族,这真是叫人难以接管!不可,我要去后宫见慕昭仪,她是皇上最宠嬖的妃子,在后宫职位仅次于皇后娘娘,她说的话该有些感化,我要将皇高低旨的事情奉告她,让她去处皇上讨情!”
“是吗?”赫连焘入迷的看着那四个字,内心不住的翻滚,一种说不出的惭愧感涌上了心头,他伸脱手摸了摸赫连睿的脑袋,沉默了一会,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:“睿儿,你好好跟着昭仪娘娘学,她才识过人,和她多多靠近必有收成。”
没想到这事也不晓得被谁流暴露去,这边方才拟好圣旨,张延之和路昭便一前一后的求见,贰心知两人是为了慕朗这事来的,以是没给他们说话的机遇,直接点了那颜做钦差去雍州然后再问张延之和路昭所为何来。
这中常侍那颜,仗着一点小聪明会揣摩君心,棍骗了皇上的信赖,开端还只是在后宫张扬放肆,渐渐的这手竟然伸到了朝堂之上。从客岁开端到现在,因为他进谗言而被诛的官员已稀有十人之多,看着同朝为臣的老友一个个死在那颜部下,张延之充满了苦楚,可又无能为力,皇上金口玉言,圣旨就是天意,如何能禁止得了——但袖手旁观毫不是君子君子所为,不管如何本身也要试上一试!
路云也不说多话,牵过身边的马,翻身坐了上去:“要光驾大人雇马车回府了!”说罢狠狠的打了马儿一鞭,那马吃痛,拔足疾走起来,“得得”之声不盈于耳,未几时就只见一个小小的斑点消逝在远方。
“睿儿快些起来。”赫连焘亲手将赫连睿拉了起来,带着笑容看了看已经长到本身肩头的少年:“本日你可去了昭仪娘娘那边?”
“大人,为何走得这么快?”侍立在宫外的侍从见路昭脚下打着滑儿,可仍然缓慢的走出宫来,不由一愣:“但是有甚么告急的事儿不成?”
“皇上,臣虽不敢妄议皇上圣旨,可毕竟人死不能复活,慕朗乃是朝廷重臣,他领雍州、凉州刺史已经十年了,吏治严明,政通人和,很有佳誉,毫不成能如中常侍那颜所奏贪婪财贿,残暴州民,还是请皇上多方考虑,收回成命!”张延之迎着赫连焘的目光,没有半点畏缩,手紧紧的抓住了那块玉圭,内心充满了愤激。
“后宫卫士不给通传,说昭仪娘娘本日贵体不佳,不管是谁,一概不得滋扰!”张延之忿忿的跺了顿脚,将大氅上的雪花抖落了些,腔调苦楚:“这又是谁下的号令,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,明摆着的事情吗?天哪,慕家莫非就要灭族了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