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花圃的巷子曲盘曲折,蜿蜒着消逝在一片烟柳的绝顶。没有一丝风,枝头的树叶一动也不动,连聒噪的鸣蝉此时也没了声响。池子里的荷花如出水的箭般,挑出了几朵粉白的花朵,如碗盏般大小,婷婷盛放。何太医俄然站定了身子转向李嫣,一脸穷究的神情:“你和你母亲很像。”
保太后的目光落到那两本书上,那是两本很古旧的书,页面都有些发黄,页脚有些微微的卷起,可上边却没有乱涂乱画的陈迹,显见得书的仆人很珍惜它们,保存得非常好。她想到了方才梁公公向她回禀的,何太医嘉奖李嫣用茭白做得糕点对她的身子极好,不由得也眉头伸展开来:“嫣儿,你好好学着,何太医都嘉奖了你,说不定你在这方面真有慧根,还能学出点花样出来。”
梁公公弯了哈腰,游移着说:“这个……该不会有假罢?李嫣也该晓得的,仿佛她还带了何太医去过东宫那边了。”
取了医书回到长宁宫,日头已经逐步的往西边斜去,不再是那般火辣辣的烤着路上的行人。推开雕花宫门,守门的内侍瞥见她,笑着点头道:“李嫣,你总算返来了,太后娘娘方才还在念叨着你呢,说你如何送何太医竟去了这么长时候。”
李嫣垂动手走畴昔,看着保太后那张写满沧桑的面孔,屋顶上的明当瓦透出了一丝丝光芒在她的嘴唇边漏下了一撇金黄,就像猫嘴边的髯毛,竖在两旁,仿佛要飞起来普通。
蓝采的神采一变,一双眼睛望向何太医,仿佛要哭出来普通,李嫣也低下头去,咬着牙齿,眼睛里也要滴出水来。蓝心看着她们两人的神采,扯着嘴想笑一下来安抚她们,但是那嘴唇皮儿实在太枯燥,才一扯动便流出了血珠子,一抹殷红的色彩在她惨白的唇上闪现,看了让人非常难受。
“那便是了。”保太后摆了摆手,表示芳晴姑姑停下来,她坐直了身子,将背后阿谁软绸靠枕给挪了个位置,眼睛斜瞟着李嫣道:“嫣儿,如果哀家将你送去东宫奉侍皇孙殿下,你可情愿?”
蓝心的屋子不大,里头有一种奇特的气味,能够是她方才喝过药汁,又或者是因为她方才呕吐过的酸水。蓝采站起家子来去将那糊着茜纱窗纸的窗户翻开,又将那棉布门帘撩起,一阵轻风便鼓着新奇的气流冲了出去,将屋子里的气味冲淡了些。
何太医伸脱手给她搭了一评脉,沉吟着道:“这位女人的身子太弱,最好涵养个半年比较好,如果每日里劳累着,恐怕今后会郁积成大病。”
蓝心躺在床上,眼睛微微的闭着,一张脸儿尖尖,下巴颏绷得紧紧,仿佛能看到皮肤下边的骨头。她的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,如浮沫普通粘在上边,蓝采取帕子将汗珠拭去,可很快又堆上了一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