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道人断喝道：“当然不是。”

行者道：“我寻了无数光阴，走过无数处所，却没有找到绝顶。”

行者道：“我笑了？”

它每日里感受日精月华，遇雨而动，顶风而响，闻雷而悦，沐光而眠……

……

老道人说道：“走遍江山万里，不过虚妄；看惯人间万象，不过平常。”

冗长的旅途，摧垮了他的身材。

老道人笑了，“你觉得无涯便是无绝顶？”

此时的山，非常绚丽斑斓，早非他昔年修行时的模样。幸亏瀑布仍在，他认得这里。

老道人笑道：“那此处便是你家。”

他俄然，很想入眠。

行者道：“我心不决。”

行者当真地说道：“对，我要寻觅绝顶。我自幼削发，师父对我说过，统统有为法，皆是无涯。我不懂，既然无涯，那为甚么要学。师父说无涯不是无绝顶。我问他绝顶在那里，师父没有说，只是让我本身去找。”

好久之前，从西方走来了一个行者。

话毕，那老道人忽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绣核果子似的金色小团，探手一戳便把它戳进了巨石中的仙胞内。

老道人笑而不语。

两人沉默着，看着劈面的瀑布。

只记得行走，也只会行走，他模糊晓得，本身是个行者。

这石头虽说成形的时候不长，但倒是吸纳了此处江山的天真地秀，又饱纳日精月华，加上又有一名大能坐化为引，内里竟然孕出了一颗仙胞。

有一天，他到了一处荒山密林。

老道人见有些猴子总在那块巨石边上玩耍，一时猎奇，对着这块巨石掐算起来。

行者沉默。

四周里的苍茫富强，几近将他淹没，他累了，坐在一个高崖上，看着劈面似是从九天落下的飞流，听着流水砸在崖下石头上支离破裂的声音，他笑了。

行者道：“不是，也是。”

老道人点头：“不是。”

行者道：“心之住，魂之所。”

他走了好久，从西到东，一个绝顶到另一个绝顶。

而是，心的绝顶，追逐的绝顶，迷惑的绝顶，以及道的绝顶。

或许他毕竟会走到宿射中必定的地点，然后大惑得解，今后分斩道虚，一念永久；

行者脸上显出一丝欣然，“我没有家。”

行者皱起了眉头，“你说的是心？”

行者惊诧：“岸？你是说此岸？”

行者问道：“那无涯是甚么？”

光阴，被他踩在脚下，走了一年，十年，百年……

老道人笑了，用手指着行者的胸口，说道：“绝顶不在外，而在内。”

但，他仍旧义无返顾，一往无前。

“人间无所不定，唯故意猿难伏。”老道人嘿然一笑，抹平了戳出的指洞，笑道：“老道便给你一颗不朽不坏之心，且你看今后能做出甚么事来。三界孤单好久，也该有些波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