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如何招，就看老弟你的了。”

“总经理秘书？那是好大的官哪，有权。”刘桂花啧啧称奇。

厂里偶尔招了一次工，名额廖廖无几，我面对黑压压的人群头疼。那些求职的都用不幸巴巴的眼神看我，使我难以弃取。我深知其中三昧，恨不得把他们全数放出去，可我不是老板，再说公司也不是慈悲机构。碰到塞钱的，我更不敢要，因为我晓得那是他们拯救的钱。我哪能夺人丁中之食啊。

我陪上笑容对伍爱国说：“老迈，这是我磨难朋友，先招了他们吧。”

“没有啊。”张胜傻笑着。

张胜应了一声，跳起来，拉着刘桂花就跑。

伍爱国瞪大了眼，脸上茫然之色。这是甚么招工法？

伍爱国看我两手空空，有点绝望。才出保安室，他悄声道：“甚么也没有啊：”

那人摇点头：“我也不晓得。你前脚走，他们后脚就下了山。我问如何回事，你张大哥说，他不相拖累你，你必定会经常来找他的。他还说，如果看到了你，叫我转告你，有事他会去找你，你不要找他，也找不到。”

张大哥，桂花姐！我的眼里迷离起来。

“你每天在这里等我？”

“好了好了。”张胜打断我的话：“我们明天不是来了吗？不是说了很低声下气的话吗？我还是当你兄弟。要不我不会来。明天你们厂招工，我就来费事你了。”

好轻易盼来礼拜天，石榴没有歇息，我却无所事事。我想起了张胜和刘桂花。我们的感表经历了风雨。固然结识的时候并不长，但我却晓得那份真情不是随便被光阴抹去。我回到阿谁坟场，却不测埠发明，这个盛载我们很多交谊，有欢愉有忧愁的坟场上，那一堆熟谙的物事不见了。

张胜和刘桂花大喜过望，刘桂花的泪也出来了，哽咽着拉住我的手说：“蔡兄弟，你救了我们一命哪。”

“大哥，你把我当何为么人？石榴有病，桂花姐情愿拿出保命的钱，我们进了厂，处境就好多了，给你们点糊口费，那是轻而易举的呀。”

我笑了笑，望着黑压压的人群，没有出门。我看到好多人都攥着拳头，听大刘说过，那是钞票。伍爱国和罗小为招工，老是要到人群中走一趟，多少个名额，就收多少人的钱，塞给他们一张纸条。然后装模作样地呼喊列队，说是号上了站出来。那些拿了纸条的人就站了出来。工就这么招了，皆大欢乐。

有一次公司因为订单增加，一下子招录十人。伍爱国见数量这么多，主动陪我雇用。我一到保安室，就看到内里人头攒动，少说也有二三百人。伍爱国坐在保安室内，笑着叫我出去遴选。他觉得这是肥差，那里晓得我内心的苦涩哪。

我的心又沉了下去，本来张大哥没有找到事情，他的分开，是因为怕欠我更多的情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