菲力声音不大，却非常峻厉。他的这份峻厉，恰好减缓了扎克心中的惊骇。

一主一奴，趁着夜色，从后门出了府。在门口，早有一架青玄色马车等待。马夫加上随行的小奴，一共两人，他们表面与凡人无异，但都被切了声带，嘴里只能收回含糊不清的呼呼声。每次有秘事出行，菲力都会带他们前去。菲力不怕他们把所见所闻写下来吗？别逗了，这类劣等的仆从，如何能够识字。

“是，仆人。”

“扎克。”

他看了看已是满头盗汗的扎克，轻声号令道：“不要动，等在这里。不管听到甚么，都别去看，别去想。表示好了，归去后赏肉吃，敢乱动，就把你钉在十字架上！”

沉默后的菲力像上足了发条似的，在缧绁内打起转来，他一刻不断、一言不发、一筹莫展，脑筋里飞速算计着各种短长干系。

“你他妈傻啊，这时候我们另有和贝尔讲前提的资格吗？普里斯，你选个机警点的去请贝尔，恭敬一些、热忱一些，他爱带多少人来就带多少人来吧，这时候还不能和老匹夫撕破脸。别的，让你的人出来后刺探下他们把那些尸身藏到那里去了，重视用冰多的营帐，这类气候，尸首搁在那不管早就烂了。牢记，让你的人谨慎谨慎，千万别被抓住，我们可不能再出丑了！

贝尔将军那边，也要派人去请，对他们客气一点，毕竟我们现在有把柄在他们手上。”

跟从他多年的普里斯和书记员天然明白，他们这位大人，有主张了。

“是，仆人。”奴婢领命退下，未几时，一个身材魁伟的仆从来到菲力的房间。

普里斯和书记员看着陀螺一样的下属，谁都不敢插话扣问。

扎克想逃了，但他摸着脖颈上的仆从项圈，两腿像灌了铅，迈不动分毫。

终究，菲力大人安插好了统统。他来到一把椅子前，整小我瘫坐下去，像是被掏空了普通。他揉揉眼睛，怠倦地敌部下说：“好了，你们从速去处事吧，我要一小我悄悄。”

菲力上了车，三名仆从，一人驾车，两人徒步。一行人奔驰在寂静的街道上，很快就出了城。守在城门的卫兵提早接到了菲力的指令，是以未加禁止。

“车马筹办好了？”

“叨教大人，是否还把贝尔的随行限定在20人以下？”书记员不应时宜地插了一嘴。

凄冷的月光下，两人一车形同鬼怪，下了官道又钻进树林，左转右转，七拧八拐，在林子深处，停在了一座低矮阴沉的枯板屋前。

“跟我走。”

普里斯见菲力问话，赶紧答道：“陈述大人，贝尔将军说逃窜的仆从他不管了，全数交由大人措置。”

过了好一会儿，菲力俄然站定，双眼中射出非常镇静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