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然乌骓怕狼骑,但那是在高山遇敌,两边冲阵之时。现在狼骑已经陷在了岁军阵营中,四分五散地跟荡子兵缠斗着,乌骓的性子又是典范的欺软怕硬,以众欺寡,顿时便威风起来。
楚疾风一怔,后半句话便梗在了喉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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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那些乌骓马队走得连影都不剩,荡子兵才回过神来。此时都统已死,官职最大的便是几个还活着的师帅,楚疾风抢先跑到了黄计都身边,问道:“黄师帅……这……我们算甚么?不是说我们立下军功,邢侯有赏么?这现在……”
五日时候,戎羯狼骑死了三千人,而这已经是戎羯族的四分之一兵力了。
那么,本身就是功臣了吧。
只是,当他的脑海中忽地闪过这个动机的时候,连他本身也被吓了一跳:看模样,本身还真是遗传了祖上的反骨。
之前读的史乘让他对代国的官阶有了个大抵的体味。邢侯只是个侯,在他上边另有公,有王,就算邢侯能够在这平沙城以北一手遮天,但他说的话放到帝都,只怕那些达官朱紫连理都不会理。他凭甚么给这些囚徒脱籍?又用甚么给他们承诺?
那褚都统却不拿正眼瞧他,只微微点了点头,算作回了一礼:“黄师帅不消多礼。本将奉邢侯之命前来援助,哈哈,还算来得及时。嗯……你部下这些犯人还能够,被人家偷袭,只死了一小半嘛。哈哈,也算不错了。”语罢,他一挥手,喝道,“平沙兵听我号令,斩了戎羯人的首级,我们带归去请功!”
再笨拙的人,到了这会儿也晓得本身多数是被当作了勾引戎羯狼骑的饵。但是他们已经被逼上了鸿原,在戎羯人眼中,他们是死敌……到了这会儿,就算想投敌也已无路。要么当一个逃兵,在这冰天雪地中冻死饿死,要么当一个兵士,和戎羯人力战到死。谁也没有掌控感觉本身必然能活下来。
马刀银枪如同黑夜当中的闪电,不断地打劫着戎羯人的性命。这一千狼骑,不消半晌便已经被平沙城的马队全数杀光,连一个活口都没有剩。
而这时,邢侯的“犒赏”也终究发到了仅剩下的二万荡子兵手中。
四周的荡子兵都看傻了眼。在他们心中,黄计都就和天上的日月一样,谁知这平沙城的都统见了他,竟然真的摆出了“官大一级压死人”的架式,这般不给他面子。
雄师持续向鸿原深处挺进。五日里,遭到了戎羯狼骑的七次进犯,白军、辰军、荧军、岁军、镇军每一军都丧失惨痛,五今后,冻死、累死、被杀死的荡子兵已经超越了一万人,仅存下来的兵士们日夜都活在惊骇当中,不得安宁。
他们眼睁睁看着褚都统动员部下人把一千多戎羯人的首级安闲割去,随后,那银甲将军打了个呼哨,说了声“辛苦”,便一鞭打在了雪顶乌骓臀上,带兵分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