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韩枫一时语塞。他手中握紧了寒铁剑，可呼吸刚重了两分，就听“白雪”轻号了一声。那号角恰是方才让群狼停止进犯的第一声号。

他的目光也只集合在她的脸上，乃至连她穿的衣服，她的发饰，他都不记得。只晓得，她的头发不是戎羯人的款式，而是长发垂肩，青丝如瀑。

那女人咯咯一笑：“前辈？你喊我前辈？是你瞎了，还是我真的长得老？我叫明溪……”

“我……”韩枫已经全然蒙了。

行军将近两个月，向来没有洗漱过，脸上的胡子也没有刮，现在又沾了这些土，本身的模样可想而知。常日里对着的都是和本身一样的“臭男人”，并不感觉肮脏些有甚么尴尬，可这时对着这明珠般的女人，对着她一双敞亮的眸子，他忽地自惭形秽，脸上发烫。

那是他记事以来，第一次见到母亲以外的女子专门对本身笑。固然他当时并不肯定明溪晓得本身埋没在那一片暗中当中，但不知为甚么，他就是肯定她那一笑是为了本身。

那老者看出他的疑虑，昂首看着天空，右手拇指在中指和食指上别离掐了两下：“姓柳的这会儿不该该在这儿，那么，你是姓韩的？”

那老者说的不是戎羯语，而是代语。

那老者却不放他走：“你姓韩还是姓柳？”

而那一笑，则如东风送暖，让他身上的寒意顿消，只觉头晕目炫，重新到脚暖融融的，仿佛是泡在温泉水里。

“喂，你还筹算躲多久啊？人也走了，狼也走了，再不出来，我叫‘白雪’一口吞了你。”

对于离都中的男人来讲，最希奇也最奥秘的就是女人。曾听人说女人对男人好些，便是要这个男的为她死了也心甘甘心。他之前一向感觉那是胡说，可这个刹时，却觉面前那女子这般明艳照人，这般欢愉，若能让她一向这么欢畅下去，那真是让本身死了也心甘甘心。

本身始终做不到柳泉那般狠绝呀。

那老者笑笑，没再说话，倒是明溪先开了口：“傻小子，我们连戎羯人都救，莫非你觉得我们会害你不成？你叫甚么名字？”

这个题目如同一个焦雷打在韩枫头顶，让他身子猛地一震。他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老者。这会儿离得近了，才瞥见他面庞清癯，两道长眉垂下，几近和胡子一边长。他须发皆白，委实像传说中的神仙。韩枫腿下一软，几近跪倒在地，但心中存着太多疑问，让他对这老者除了敬意以外，更多的则是惧畏。

这时已经明白戎羯狼骑不会呈现，天亮走路对于韩枫来讲也无不成。他没法推却，只得点了点头。只见那老者脚尖点了虎颈一下，“白雪”晃了晃头，转过身去，往南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