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接话道：“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境地，也只能尽人事，知天命了。只是他毕竟是我独一的孙儿，他若不胜利，我怕……哎，但愿我们之前所做的各种，能在将来多帮他一点，也叫他少吃一点苦。”

老太公将手中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，打断了少年，“史乘不录白丁。若不能名留青史，百年以后，任由你当年繁华繁华，皆是一抔黃土。蝼蚁才轻易偷生。人生活着，当搏一把，只求人生无憾。”

看到少年堕入震惊当中，久久不语。老太爷顿了顿，筹算逼他一把，便俄然减轻语气道：“虽谋事在人，成事在天，但柔嫩寡断，最是忌讳。你若真是偶然进取，就直说。也趁早让我死了这条心。”

老爷子冷哼一声：“娇生惯养的主儿能做的甚事？吃不得苦中苦，如何为人上人。自尧舜以来四千余年，也只要他汉家的天下终究失而复得。昔日汉光武帝长兄身殁，却不能祭奠，还要笑容相对仇敌，谁知吃了多少苦头，才夺回先祖宗庙，只是不肯与外人道而罢了。何况自陈桥驿兵变至今已有百圩载（一百五十年）。升儿的事情，真提及来，比之光武帝更难！从明日起，今后他每日都要遵循我的要求去做。还是那句话，吃得苦中苦，方为人上人。如果这点儿罪他都受不起，那他就不配承担我柴氏一族夺回江山的重担，也白费我几十年来一番心机地帮他铺路！”

不待卢昇回身走到门口，又听到爷爷声音，“打明日起，这龙山书院你每日还是必须去上课，那些书籍也是要学的。你不是爱习武么，我自会请人来教你。那可就不似你畴昔，能够三天捕鱼，两天晒网得了。打明日起，你每日的根基功都不能拉下。其他得，等过段时候再说。等你有了一点根柢，我再带你去章华寺寻一徒弟，自有他来教诲你！”

“胜者为王，败者为寇！细心这类事情，一成胜算便能够让报酬之倾其统统。我已经筹办了三十余载，目前就是最好的机遇，我怎能放过。”老爷子把手里的茶往中间茶几上重重地一搁，叹了口气，“他父亲出世时候，我只想着在宦途有所成绩，想至上而下，有所作为，荒废了他的教诲，比及想改正的时候也来之不及了，只得自随它去。至于这小子，是我从小带大的，自幼聪明，虽不能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，但也能够说是晓得古今。我但是花了很多力量在教诲他上面，不成谓不正视。但自打他十二岁今后，傲慢高傲，自发得是，藐视天下豪杰。我决意搓搓他的锐气，用别人之长比之其短，打击与他，想着久而久之，必成大器。哪知如此一来他矫枉过正，妄自陋劣，反而看轻了本身。恰少年时候，玩心大起，竟与些子纨绔后辈厮混，每日只晓得斗鸡喽啰。不但是迟误了学业，反而没有了先前的锐气。我观天下之事，知时候紧急，只得急在内心，又因为之前经验，不敢妄加改正，遂疲塌至本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