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颜像听戏似的听了这一段,把手里的瓜脐抛弃,又摸出了个小荷包,捏出一颗甘草含片放进嘴里,刚吃完黄瓜再吃这个,顿觉神清气爽:“啧啧,这楼还没砌起来,就塌了啊。”
“船埠上闹起来了,”王棉花接过夏颜递来的一段新黄瓜,也嚼得脆响,“仿佛是因着阿谁甚么工头,剥削匠人的事儿。嗨,你是没瞧见那阵仗,差点把人架起来丢河里了。要说这工头也真是个黑心的,给人吃猪食还不敷,身上连一件好衫子都不给,天儿这般热,出一身汗,盐浸在料子上,可不就脆了,撕烂了衣裳不说,连皮肉都被木头桩子磨烂了。”
一节黄瓜只剩下小半截时,隔壁看热烈的王棉花返来了,夏颜就拉了他唠嗑。
日头已经沉了下去,何家爷俩把碟子里的绿豆糕吃了个精光,夏颜拿着剪子裁布,肚里叫了三个来回,饭菜还没送来。
“是新排的这支舞被广阳王府相中了,可没想临演出前,走水路运来的服饰,全沉船了!”梅廉捶胸顿足地说,恨不得本身跳到江里去,把那些衣服都捞出来。
“快别忙活了,有这时候从速把手头活儿做完,爹去买些包子馒头来,”何大林把夏颜扶了归去,替她揉了揉太阳穴,“这两日把眼睛都熬红了,爹看着也心疼,你哥哥嘴上不说,也是担忧你熬坏了身子,你莫要跟他活力。”
“教坊比年亏损,总得做些旁的谋生补助出来,提起这话实是忸捏,若不是上回小娘子脱手互助,只怕本年幸亏更重,”梅廉低头挥手一番,脸上也暴露了些羞意,“梅某此次来,也是为了这事儿,小娘子可情愿再接一笔票据?”
跳舞的主题是朱雀归宿,夏颜起首想到的是翅膀,可做框架羽翅是一项大工程,且十个舞娘舞步紧贴,太大的翅膀铺展不开,她就想着用绸缎代替。
因着压力大,夏颜几近是废寝忘食地事情,如许一来效力倒进步了很多,将将在约期前一天赶制出了十套舞服,因时候太急,此次的衣服不比前次华丽,但胜在新奇新奇。她做了一件背后开叉的披肩,下头坠着玉线流苏,再装点一圈金色羽毛,动静之间飘荡扭转,倒真像一对小翅膀似的。
何漾屋里有个《妙客食单》,夏颜还是做过几餐,很得何家爷俩喜好,只是炖炸煎炒太烦琐,一年也吃不了几次,此次她挑着菜色拟了个票据,便照单去采买。
这话却让梅廉犯难了,只见他神情微微严峻,吞了一口唾沫:“实不相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