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是了,怕是底下也有很多兄弟阋墙的传闻,可十年前王爷才多大,夏颜不信小小年纪就能下此毒手,端看姜王妃主仆极力查明本相的态度,就晓得这些年没少受如许的流言困扰。
夏颜想起这件事最后竟轰动了广阳王本尊,并亲身坐镇彻查原委,心头不由升起一丝迷惑:“这些事莫非还与当今王爷有干系不成?”
那中人同夏颜客气了两句,双目环顾起店面,不住点头:“不过大半年,这小铺子倒更加像样了。”
“这些秘闻你家姑姑如何得知,还……”还敢拿来操纵并打压别人。前面的半截话却没说出口,总得给梅廉留个面子。
这日织云坊的白老板又一次登门拜访,前一阵子传言混乱的短长,叫他一时不敢放开手脚定契,只得持续张望着,现在看来这丽裳坊怕是压不过风头了。
“唉,想来您也晓得,现在我同丽裳坊已成水火之势,白老板供应我的料子,不能再供应丽裳坊,这就是我独一的要求。”
夏颜在阁楼上接待了他,红木茶几边驾着小炉子,咕噜噜滚着热水,烫了茶具泡上一壶好毛尖。
赶考这日,一大师子并几个熟悉街坊都来送行,夏颜煮了十来个鸡蛋散给同业的举子,又下水检察船舫是否健壮,把自家做的黄布旌旗插到船头,“奉旨会考”几个大字在风里招招摇摇。船篙一撑,漾起一道道波纹,何漾打头立在船尖,直到岸边人影缩成一个小点才收回目光。
四月初,凌州城一派风平浪静。
白老板差点被热茶噎住,也顾不得沸水烫了心,吃紧问道:“这……这又是为何?”
他摆布一张望,见无非常,才又抬高了声音:“也有小道传闻,那衣裳上被人动了手脚,里头藏了一根绣花针,世子这才失手落了马。”
“夏老板,年前咱谈的事儿,您看……”
三月里,皇家停止过亲蚕礼,养蚕缫丝的行当热火了起来,小芦河边的大小作坊家家支起了大锅炉,蒸笼里铺了厚厚的茧,有那技艺不好的,火候不及,蛾虫乱飞,非常惹得四周邻里骂咧。
梅廉听了这话哪还不知其意,又是惭愧又是歉然道:“如果故意天然能探听清楚,此次惊扰了妹子,梅某惭愧难言,今后妹子如有难处,梅某定当赴汤蹈火,肝脑涂地……”
“得得得,大哥不必如此,这事儿本就与你无关,只要千日拿贼哪有千日防贼的,有人用默算计也是防不堪防,可我既吃了两次亏,再叫她拿捏第三回,那就是个傻的了!”
芝姐儿摸摸被打红的手背,抹了一把泪又捡起一颗茧。
都城价贵,租屋特别不易,住堆栈又太喧闹,花消也很多。幸亏苏府在都城有宅邸,也有为官多年的亲戚可照顾,何漾只需递上名帖并苏老爷的手书便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