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这副不幸相,夏颜也说不出苛责的话来,只递给她一块帕子:“我见不得人哭眼抹泪,又不是甚大事,总另有前程的,你先随我家去住几天,眼下我忙得转不开身,也顾不上你,等你有了筹算再同我说。”
提早请了舞龙舞狮杂耍班子,绕城敲锣整整三日,织云坊、景福斋、梅记教坊的店主都亲身登门道贺,连苏府都送了一抬厚礼入店,更有很多乡绅,沾着何漾的名儿送贺帖来。
正忙得热火朝天之际,芝姐儿背着个小承担,谨慎翼翼上门了。
“我不怕刻苦!真的,颜姐姐,那缫丝的活儿我做不来,是因我怕虫子,”芝姐儿哽了声儿,嗅嗅鼻子持续说,“可补缀绣花我都会做,实在行不通,烧火打杂的活儿也成!”
端阳节一过,织云坊就新送到一批通风纱,夏颜正挨匹查验,这纱光滑细致,搭配着尤墩布做夏衫最好。她捏着纱布两端拉扯,见放开后又缩回原样,才放心点头,叮咛一边的长工蔡大婶道:“这纱滤一遍盐水再裁衣。”
夏颜笑着嗯了一声,把新料子重新装裹好,点了一圈数才接着道:“摆布就这两天,你们也不必租屋了,都搬到新院子里去。”
夏颜还当是平常应酬,自打何漾中了进士,如许的聘请就没断过,当下只回道:“这些事爹爹看着摒挡就成,我通共不畴昔了两回,连地儿都没摸熟呢。”
正说着话,外间何大林出去了,手里拿着一张笺子:“大妞儿,苏府递了帖子来,你可有空去逛逛?”
一楼堂内摆着一排排靓丽衣裳,新雇的两名伴计忙得脚不沾地,这边厢才卖出一套衣衫,另一边又有人来扣问价码,收银请了专人来打理,统统都仅独一条。
说完便拽了芝姐儿一把,却没转动,芝姐儿绞着承担上的结儿说道:“颜姐姐,我……我想做你家学徒,我瞧见外头的招工布告了。”
又有几位高朋上门,都是以往做定制的高端客户,夏颜立马迎了上去,亲身接待全面。正说着客气话,一辆挂着绫罗门帘的马车停了下来,苏府大少奶奶雷彩琴扶着小丫头的部下了车,在她身后,一只纤纤玉手也缓缓揭开布帘,丽裳斋的梅老板暴露了一张盈盈笑容。
夏颜一怔,自上回让雷彩琴撞破后,两人几近没有交集,怎这会子无端来请她。这里头必有蹊跷,吃了两次亏后,夏颜也谨慎了很多:“爹爹,眼下铺子开张期近,实在是抽不开身,如许罢,我写个帖子请人送去,待开张那日请苏少奶奶来帮衬。”
见夏颜点了头,芝姐儿乐得直顿脚,拉着夏颜的衣摆笑个不住,忽又想起一件事,忙问道:“阿姐,你那铺子如何收了?才我找了去,经人一说才摸到这儿来。对了,那铺子眼下正乱糟糟的,敲了锣要拿贼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