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得世人散去,秦将军松了一口气,俯在将台边,笑着将失魂落魄的玄晏拎起。他那么大的体型,秦将军竟单手将他拎着,毫不吃力。玄晏沉默看他一眼,又沉默收回目光,像只待宰的野兽,在他部下来回摆动。
“下一个!”
不知谁先笑了,而后场上断断续续地有人笑,再便是冲天的笑声。马瘦子的身躯扭动如同走投无路的熊。
玄晏得空顾及兵士们或怜悯或嗤笑的神采,恍忽地扶着将台,看向玄天山的方向,酸涩与绝望垂垂淹没了他。
世人不再群情,而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中二人。他劈面的小兵先行了礼,看着就硌人的双手抱拳,朗声道:“鄙人王二,马兄弟见教了。”
被玄凛扔下玄天山使他气愤,但是本日……
凌晨飘了场精密的雨,秦将军起家后,简朴清算便去练兵。
他的刀看着并不轻,却能被他运得矫捷如蛇,游刃不足。
这一个月内,他不知听了多少秦将军天生神力的传言,也切身材味过。他这么开口,连他体内尚自奔涌的失控修为都收敛很多。
他现在是秦将军的近侍,在行营里四周走动无可厚非。所幸世人也只是远远地看,并没有上来难堪调笑。
这秦将军,当真风趣。
神武营有兵士千余人,练兵一分两半轮着来。只见日光下一群男人袒着上身,呼喝声连成一片,手中兵刃高低挥动,恰是两人一组,相互练手。
他当上玄天门长老后,有百来年年专门练习门下高阶弟子,使他们早日脱凡登仙。光阴已久,他仍能一眼看出那些不当真的花拳绣腿。
他行动利落,看得出是练家子。四周人想不到他有如此功底,齐声喝了句好,王二亦惊觉轻敌,刚要收回枪势,银枪却独自撞脱了瘦子手里的剑。
解除秦将军身上独特的气味,实在营帐里事物有条不紊。兵器铠甲都在最轻易够到的处所,也离他这个将军近侍很近,遭到偷袭也有充沛时候筹办。
此时现在,兵士们的表情和玄晏是一样的。
众目睽睽之下,小兵左半边裤子被削去,软趴趴耷拉在地。暴露的一侧大腿被刀刃擦得通红,却没有出血。
将秦将军平常起居重视事项交代结束,小兵怜悯地看他一眼,忍不住提点他:“你如果有门路,趁早离秦将军远点,再有门路,就早点分开神武营。小命要紧。”便将近侍腰牌往他手里一扔,溜了。
秦将军却也在看他。
秦将军似是没感到他的目光,平和地宣布:“本将昨日与诸参将参议军务到深夜,本日有些疲累,且由马侍卫暂代本将,与各位兄弟过过招。”
他又转头,看向将台上的秦将军。
仿佛,也与他粗暴不羁的表面非常不搭。
但是这些人与他何干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