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一滴一滴的顺着她的脸颊流淌，那是凤钗在被人连同她身上的凤袍一同扯下时，在她的额角留下的卤莽伤痕。

“宇文易！我对你当真不忠么？！这七年在你身边，你抚心自问，我可有对不起你？！”百里秋水唇角上挑，像是在笑，可面庞却被那滔天的肝火给扭曲成了一副丑怪狰狞的模样，“七年了！我经心极力帮手你，光是为你挡下刺客的暗害，就有整整三次！三次！”

缸刑！？百里秋水被鲜血染红了的双眸猛地一震，随即用力啐了一口“宇文易！你想让我的灵魂永久不得超生！那我就如你所愿！我将化作厉鬼，日日夜夜缠着你们！让你们十足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！！”

宇文易轻一抬手，当即就有侍卫上前，将百里秋水紧紧地钳制住。

“那一剑，足足没入我腹中三寸，我们的第一个孩子！我的第一个孩儿啊！”百里秋水踉跄几步，哈哈大笑，眼泪却从已经扭曲了的脸上澎湃而下，“就是因为那一剑！我落空了我的第一个孩子！”

百里伊人面上做出一副怜悯神情，眼底却涌动着一丝压不住的嘲笑。她对宇文易的心机再清楚不过，除了对百里秋水的讨厌，他对她另有着顾忌。

“莫须有？你贵为皇后，该当母范天下，可你却连伊人的女儿都容不下，竟下毒杀死了朕无辜的小女儿，像你这类蛇蝎心肠，双手沾满血污的女子，如何配做朕的皇后？！你的儿子，又如何配做太子担当大统？！”

“第一剑，刺在了我的肩膀上！你不记得？！第二支毒箭，钉进了我的后背，我几乎命丧鬼域，你也不记得？！”百里秋水死死咬住唇角，“那最后我替你挡下的一剑，你总该记得了吧？！”

一旁的老公公嘲笑一声，摇点头，“娘娘，您怕是连投胎的机遇都没有呢，陛下的旨意里头但是说明白了要以缸刑赐死呢。”

宇文易的脸上终究有了一丝神采，倒是一抹如有若无，却足以让百里秋水完整断念的阴鸷嘲笑，从那口中说出的话，更像是一支锈迹斑斑的铁钉，硬生生地敲进了她的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