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知府听得是一头雾水。虎子更是烦躁:“张师兄,我问你。”张黎听虎子的声音打了个颤抖,一拱手:“您有甚么叮咛?”虎子接着说:“你当真能确认妖精就藏在画轴里,能有体例降妖除魔?”
语毕,他一扬手,画轴落进了火盆里。
虎子一笑:“张大仙你放心,那张黎能够算命上有点工夫,但是决计是个坑蒙诱骗之辈!他的罗盘应当是个宝贝,让他认准了那墙上的画。他能捉妖?我要看看他作妖。”
张黎要做事情也很简朴,把阿谁所谓妖精寄身的画轴一把火烧了,天然就再无忧愁!张黎掐了个决,口中喃喃自语。虎子看了噗呲一声乐了出来,想到那日张大仙给那被附身的妇人看病也是这么个套路。
虎子盯着看的那张挂画三尺来长,一尺多宽,长画着一个美人醉卧在山林之间,头枕石,足抵溪,杯盏滚落一旁。虎子不懂画,说不出这张画的吵嘴,倒是感觉这张画不似凡物。这画上模糊有妖气缠绕,却又不铺散开,就仿佛是一个保家仙的牌位一样。
张大仙赶紧把虎子拉到了一边,低声道:“虎子,如果他拿了妖精,那钱可跟我们俩干系不大了!就算是知府最后赐给我们一点香火钱,那也不能是那么大的数量了。”
“那快!快!快!”安知府仓猝道,“你把这个妖孽与我找出来!”
再往床上看了一眼,虎子暗惊,细想来那安衙内和田猎户是何其相像!两人都是阳气血肉流失了去,骨瘦如柴、肌肤干枯。只不过那田猎户是一场欢愉便丢了性命,这安衙内苦熬了三个月另有一口气在。
张黎一口咬定这画轴是妖怪藏身的处所,是当真瞎了一双招子不成?
两人凑到近前,只见张黎手里的罗经仪指针不住地乱蹦,转一圈就停一下,而停的那一下却都指着同一个方向。
这里是府衙,正厅公堂上必定是有獬豸镇守的。獬豸形似麒麟,长有独角,懂人言知人道,一双瞋目能辨是非曲直、民气善恶。从先秦至明清,獬豸都意味着法理无上,代表着“清平天下”、“正大光亮”。公堂在则獬豸在,平凡人犯结案的小民见獬豸都心惊胆战,更何况是妖邪鬼怪?可就是如此,恰好还是能有妖精在府衙里借云雨之梦吸食阳气,这可不是一件小事,说不得又是甚么老不死的大妖!
“就是这个方位!”张黎言语中甚是笃定,“你们俩让开,让我看看。”说罢张黎超出了虎子和张大仙,在房间里转了两转。他走到了那挂画前边,指着说:“知府大人,这画是哪来的?”
张大仙说的是黑话。上一句是问,问得是张黎本领是跟谁学的。下一句是骂他,说他不懂装懂,没有那么大本事,在坑蒙诱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