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渐暗,柴房内冷寂无声。
正兀自迷惑,虚空中又显化一金册,倏然化作一道金光,直射其眉心。
“莫非,这里能够问道求仙?”连河这般喃喃自语时,竟未发觉不知何时已回到柴房。
不见一法存无见,大似浮云遮日面;
想到此,不由再次喟叹:“唉——”
“连河!”
黄庭......金丹...紫府,连河嘴里念念有词,不竭揣摩这几行断句,究竟何意。幸亏他宿世心慕道学,也经常寻些个道家文籍翻看参研,悟性又不错,才模糊感觉这断句大有深意,貌似关涉传说中道家修真关窍。
男孩置若罔闻,大睁着的双眼,欲垂垂合上。
这是连河穿越小半年来,碰到的最大危急。
怒号北风,裹挟雪子铺天盖地而来,打在仓促行人脸上,生疼生疼。暮光渐暗,街头巷尾陆连续续亮起昏黄灯烛,照亮了一道风雪夜归路。
本日是那连绣娘忌辰,小连河想攒下十个钱,买点祭品,偷偷去乱坟岗祭奠亡母。却不料,为人后代,这点寒微设法都不能,反而招来亡身之祸。
“唉——”
一番苦思冥想,不知过了多久,混乱不堪的脑海里平空生出一道闪电来,一时候,竟仿佛顿悟了此中三昧。
“祭——灶神咯——”
“只能像个孤魂野鬼,跟在这每天刻苦受累,动不动就被打得半死的仆童身边,阔别不得三尺,人家昏睡畴昔才气出来......贼老天,让我穿越,就是为了这般折腾于我?”
想他连河,本是根正苗红,高官后辈,虽胸无弘愿,却从无有欺男霸女败行,不就是不喜好过结婚、生子的俗日子,不就是对佛道之流有些猎奇沉沦,不就是被家里逼婚时,一怒之下摔了把玩的古玩青铜镜,怎地就招来天雷,灵魂离体。醒来已魂至异世,随身于这个看起来八九岁,实上已十二岁的男孩。
叫声竟唤醒了柴房中男孩,他尽力展开眼,忍着伤痛,盘跚爬起,一瘸一拐,挪至柴房窗口。
恍忽之间,连河竟来到一片浑沌当中,面前唯有一青萍乍现,无风主动,飘飘摇摇,时隐时现,继而一道玄光落下,青萍上竟端坐了一道人。
想到这儿,即便这小半年,对小连河的遭受已从最后的“怒其不争,哀其不幸”,到现在心如止水,连河也忍不住出离气愤。
连府后院,传来作食婆子们划一喊声。又是一年腊月二十三,祭灶神日。其间民风,祭罢灶神,大年就拉开帷幕。
青光中,人影感喟罢。竟在一堆柴草上坐定,手里不住摩挲巴掌大,形如莲台的小镜。濛濛青光自镜中散出,随他摩挲,青光丰富很多,昏黄人影也垂垂清楚。
不对,我只是个魂体,还如何死?
他如许,会烧死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