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学礼迷惑道：“现在我军已堕入龙城军和黑水骑的包夹围困之下，若不及时出兵，必定全军淹没。”

“先生无需担忧。”

西流雄师，有明面上的前锋中军，有摆布两翼；但公开里，另有以魏破关、棠无愁为主的伏兵殿后。

楚倾幽轻笑着看了唐笑风一眼，眸光通俗，仿若包容了六合万物，空旷而迂远，却跟着点点溢开的笑容，如晨露净水染洗，清润而温和，让唐笑风焦灼担忧的表情也变得安静起来。继而，楚倾幽侧身看向一边踱步呢喃不止的周学礼，轻声问道。

“传令，鹰噬……”

“那就看看你的黑龙快，还是我的凤凰快。”

血旗猎猎，唐书城猛举手中长枪，大吼一声，滚滚雷声响彻云霄，后与金帐、黑水焦灼战役的西流摆布两翼并行后撤，令行制止，没有涓滴疲塌和踌躇。

本来被北莽金帐、黑水两军截断翅膀，被龙城军拖住的凤凰，沐浴血火而再生。

摆布两翼动，中军也随之缓缓而动，当摆布两翼与中军汇应时，一声凤啸冲天而起。南边有鸟曰凤凰，非梧不栖，非甘泉不饮，振翅九万里，其鸣若钟，可浴火而生。

“伤其十指，不如断其一指吗？好谋断！”

城关上的楚倾幽眸光熠熠，没想到黑水骑的统帅竟有如此定夺，放弃了近在天涯的血凤和两败俱伤的筹算，而是扑向已即将崩溃的西流军前锋。

“倾幽，现在、现在该如何是好？”

“先生但是怪倾幽过分鲁莽？”

“哼，自寻死路。”

而此时，莫于声的黑水骑方才堪堪赶至。

周学礼一愣，还未明白楚倾幽言中之意，便听得耳畔便传来一声清越的声音：“凤凰于飞……”

周学礼长叹一声，本是挺直的身躯顿时微微有些佝偻，面庞暗澹，仿似一刹时衰老了很多。

在血鹰和黑龙的围歼包夹下，方才那只浴血噬人的凤凰，翼断爪折，垂垂变得支离破裂。

刚绞杀完金色猛虎、浑身浴血的凤凰，双眸圆睁，血翅展开，振翅而行九万里，冲向苻融地点的龙城军，竟然比以速率著称的黑水骑还要快上几分。

见到包含董彦在内的金帐卫全军淹没，莫于声旋即命令窜改方向，避开浴血傲啸的凤凰，全军冲杀向与苻融交兵的西流军前锋。

大水堤岸相撞，鲜血如瀑，嘶吼如雷，前仆而后继，惨烈非常。

但城关上的楚倾幽在全部西流军前锋冲出后，便不再存眷，而是望向城下一向未动的西流中军，西流关副都督，一人守一城唐书城地点的中军。

“不该如此鲁莽啊，不该啊！”

周学礼摇点头，却不知该说些甚么，是责备，是痛恨，或许都有，但这类抱怨责备的话，对于他这个饱读圣贤书、自夸为贤人后辈的读书人而言，却如何也说不出口，欲责人先省己，己不省又何故责人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