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就在此时,一抹人影从豪杰楼顶楼掠出,袖袍鼓起,一揽间,豪杰楼内吼怒的暴风劲气消弭无踪,世人的惊呼感喟声也跟着那一袖轻揽而刹时寂静如夜。
那中年男人落在豪杰台上后,先是搭手在梁青月的脉搏上,面色一变,继而探手落在梁青月的脖颈脉搏处,神采一瞬惨白如纸,身形微颤,眸中尽是震惊和不知所措!
“如何会如许?”
明显,豪杰楼的大部分人都认得那人,而那人也不是平常知名之辈,因为豪杰台下诸人在看到那人的刹时,眼中皆透暴露钦慕佩服的眸光,灼灼其华。
昔年有青衫负笈游学儒生坐船过江,行至江心,偶遇大风掀起巨浪滔天,世人发急抽泣,唯有青衫儒生不慌稳定,接过船夫手中的竹篙,入水轻挑,便是大江从中而断,一节大江再是被一篙高高挑起,如九天落银河,巨浪被截在外。
及待楼内乾坤明朗,那半空中的人影已然接住满面鲜血的梁青月,飘然落在豪杰台上。
今萧无央一剑如篙挑一台千秋无极拳劲,虽无当年青衫儒生一篙挑大江来的雄浑壮阔,但亦是可贵一间见的波澜盛景。
绝对的不死不休!
那人是个年约不惑的中年人,身材颀长,边幅清矍,颔下一缕长髯,修剪划一,看起来儒雅逸然,却又气度不凡,端的风韵摄人。
萧无央下认识喃喃低语道,昂首看向中年男人,眼神中有一抹希冀和哀告,仿似在希冀着面前之事只是虚惊一场,哀告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他所说的话是错的。
台下诸人也刹时呆愣惊诧,豪杰楼内顿时寂静无半分声响,唯余心湖中翻滚的惊涛骇浪!
若萧无央是萧家的那位天宠儿,说不得萧家还舍不得。可惜,萧无央并不是,就算萧无央的资质悟性还算不错,但分量还是不敷。
萧梁两家并列为常山两大世家,固然卧榻之侧岂容别人熟睡,两家也没少明争暗斗,但也不想鹤蚌相争渔翁得利,让别人捡了便宜,以是这类争斗常常保持在必然的范围以内。
就连跃起的唐笑风这一袖扫了个七荤八素,头晕目炫,踉跄落地。
萧梁两家固然不由家属小辈间的争斗,在某种程度上乃至是持鼓励态度,但却严禁相互杀伐,起码明面上不得如此,若被别人抓了把柄,落了话柄,就会给家属带来庞大的好处丧失,这是萧梁两家都毫不答应的。
萧无央倒提长剑如船夫撑篙,殊无半分美好和精美,涓滴不像先前那以退为进的惊雷一剑和弹剑如操琴的令人面前一亮。
一袖纵揽乾坤清。
而梁青月,则在轰鸣地裂之时,满身如颤似抖,口鼻眼耳七窍间鲜血如箭放射而出,向后飞去。
毕竟,梁青月是她独一的儿子,对于一名母亲而言,儿子死了,意味着她落空了将来的但愿和背景,也唯有鲜血才气消弭内心的痛与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