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狼蛮,双臂齐肩而断,胸腔破开一个大洞,腰部以下的全部躯体,扭曲断裂,软软搭落在空中,每一次挣扎爬动,都会有鲜血如小溪般淌出,染红风雪。
洛溪雨点点头:“这本就是个诡计,早在先前大肆搜城时,我就着人将这里的粮食辎重偷偷转移了,毕竟,我也没有掌控守住这里。”
而洛溪雨则微微哈腰,双手扶着膝盖,不断地喘气咳嗽着,每一声咳嗽,都伴跟着碎裂的脏腑血块喷洒而出,显得非常痛苦。
山后有山,曾一人截沧澜,万军难渡的狼蛮,一样是座巍峨大山。
淡淡的语气,安静实在,亦冷血无情。
闻言,狼蛮脸上的笑容戛但是止,心中掠过一丝不安,他和飞犀,他卖力管束住洛溪雨,飞犀则趁机潜入西流粮仓,从而一举将其焚毁,但现在看来,洛溪雨好似早有预感。
声声起,声声动,连缀而短促的响动,会聚在一起,无声当中到处有惊雷。
他们是谁?洛溪雨天然晓得,是那些生命不息、大风不止的将士,是那些搏命保卫西流粮仓的大唐懦夫。
就在此时,震天的轰鸣声再度响起,洛溪雨身后的粮仓中有火光冲天而起,映红半边苍穹。火光下,那座本来巍峨耸峙的西流粮仓,刹时沦为一片废墟火海。
狼蛮咧嘴痴痴一笑,而后吃力地窜改头颅,最后看了一眼西流州狱的方向,缓缓闭上双眼。
洛溪雨啧啧轻叹了两声,道:“可惜,你们不值得,因为失利的人,永久没有资格去议论值不值得!”
嘴角咧开,喉结涌动,每一次笑,都有鲜血顺着喉咙唇角流出,异化着含糊不清而又诡异莫名的笑声,令人毛骨悚然。
狼蛮没有答话,看着被炸毁的西流粮仓,心中说不出是悲,是苦,还是无法。
“哈哈……若能以戋戋数十人,换得西流之地,换得北莽千里沃野,换得北莽百姓无苦无忧,当然值得。”狼蛮大声笑道,鲜血顺着眼耳七窍淌落,如鬼似魔。
狼蛮没有说话,不成否定,此时现在的他,的确像是条狗。但就算是狗,他狼蛮也不是条只懂摇尾乞怜讨几口残羹残羹的家狗,而是拼着最后一口力量也要咬出满嘴血肉的野狗。因为,他是狼,而不真的是一条狗。
三分嘲,七分讽。
但是比拟于狼蛮,洛溪雨的伤势并不算甚么。
“讨厌我的人多了,你不是第一个,也必定不是最后一个!”洛溪雨嗤笑一声,站起家子,高高俯视着趴在地上的狼蛮,眸中尽是怜悯和不屑。
“哦,如何说?”洛溪雨挑眉,笑容轻柔而邪魅。
五指并拢的刹时,好像银瓶乍破,铁骑凸起,覆掩了那连缀不断的惊雷,洛溪雨头顶的血莲齐齐崩碎,血红暴风骤烈,其簇拥之下的狼蛮,满身筋骨经脉扭曲断裂,间杂着脏腑碎块的鲜血从口中喷出,直直摔落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