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，如果没有前面一句有“心性不纯，城府如渊，当不得读书人”，说不得常山的士子儒生皆会引之为知己，官府衙门亦不吝礼聘其为词讼文吏，虽是小职，但毕竟算是穷酸文士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一步登天。

赵乡咧嘴一笑，道：“要我说，庙堂有庙堂的风景，岂不知，江湖也有江湖的味道，大碗喝酒，大口吃肉，好不清闲，岂是那些读书人能懂的畅快淋漓。”

但若要他去做那扫地恐伤蝼蚁命，众生划一的佛陀，又岂知不是最大的无恋人，他亦做不到。

余味在中间也狠狠点了点头，拥戴道：“江湖一碗酒，一柄剑，酒赠朋友，剑斩恶人，这才来的利落！”

可惜，最后卢于鸿最后那句“当不得读书人”，就只能必定周承玄当个有谋有略的江湖草泽，而成不了庙堂的从龙之人。

最后，倒马亭的四位亭主也顾不得面子和江湖端方，人多欺负人少，四人同时脱手围攻周承玄，好让周承玄这条过江龙晓得，在西城区这一亩三分地，也得强龙压不住地头蛇，乖乖给我盘着缩着。

“卢于鸿那句‘心性不纯，城府如渊’本也没甚么，关头就是那句‘当不得读书人’最为诛心，被这么一尊大儒当众斥为不是读书人，在这个读书人最讲伦理端方的天下，周承玄也就完整与读书人这个群体擦身而过了。这能够也是周承玄真正安下心当豪杰楼副楼主的启事了！”

但是，最令人佩服的非是周承玄的武功，而是周承玄的城府策画。周承玄担负豪杰楼副楼主之前，豪杰楼虽有薄名，但仅限于西城区一席之地，而在周承玄成为豪杰楼副楼主后，大刀阔斧停止改革，新符换旧桃，新貌换旧颜，短短数年，就让豪杰楼名闻常山乃至全部河内道。

提及来，比拟于唐笑风，余味更像个历经鲜血风霜，生命看淡，烦恼不萦于心的江湖客。

对于那位儒雅超脱的中年男人，唐笑风亦猎奇的紧。

被戳穿的赵乡涓滴不介怀，脸不红气不喘道：“读书人抄袭圣贤之言，我偷总镖头之言，一样都是抄袭，一样都是盗窃，谁也比谁强不了几分！”

说到底，他唐笑风就是一个俗人，以是，有喜有不喜，有对峙，有固执也！

倒马亭，有倒马之名，听上去倒有当年方应仙单手倒提烈马过大江的澎湃气象，但实在就是一群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，兼干一些掳人讹诈的强盗行动。不过，倒马亭的四位亭主，倒也是货真价实的江湖一流妙手，皆有神意五境的修为。

但唐笑风也没多想，仓猝靠近赵乡和余味两人，听到赵乡像是酒楼食肆里那些平话人普通，咳嗽了几声，利了利嗓子，起了个调子，方才慢悠悠说道：“提及那位周承玄，在常山城亦是大大驰名，当年我们赵总镖头有一人一枪挑黑巷，血染红灯祈安然的豪举，这位周前辈，亦有近似的豪举，当然，比之镖头，就少了几分澎湃大气。”